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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琴声
    作者：  theo 发布时间： 2006/2/20 14:57:54
<div  style="display:none">fiogf49gjkf0d</div>一夜琴声
    每个女人心中，大抵都有一个被压抑的自我，等待释放。她惟在夜间释放自己。无法释放的，是她对已故岁月无边无际的恋慕。
    于是，她爱上了夜晚。独倚西楼。光脚，湿发，裹着浴袍，手檠酒盏斜靠在阳台，与天上的冷月遥遥相望，无意识的走上思绪这艘渡轮，横渡往事的潮涨潮落。这个渐渐老去的小女孩，只能在船上为岁月唱一支挽歌，滔滔而去的时光，化作大黑夜下一掬清泪。
不知何时，香烟代替爱情，成为她命中的伴侣。它象妖魔，青面狰狞，邪气逼人，每每腾空，便也妩媚多姿，变幻无穷，钻入气管、肺叶，侵入大脑，麻痹神经，但你不能否认，它有很强的镇痛力，令人欲罢不能。它不懂背叛，总会在需要的时候给你安慰，不离不弃。于是一如既往的生活里，在小雨纷纷的深夜，她已习惯点燃一支雪茄，夹在冰凉的指尖，颤抖着吐出一个烟圈，这支烟象吗啡一样，暂时麻醉了她的痛楚。多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她喜欢手里夹着烟，用琴弦抚爱回忆。
    往事尘封，却在不经意间被抖动。从来没有想过，两年后的某一天，会再次遇上他，在同样的小雨夜，只是从当初的咖啡馆，换成了荧屏的两边。红尘无情，漫天飞扬，触疼心底那久久不愿碰触的伤痕。
    闪烁的头像，几排瘦小的蝇楷，却有力的拨动心底那根生锈的弦。总在小雨溅湿的夜，记忆象无言的诗，流失在灰色的心房，勾起伤痛的情怀。
    那些岁月，象久远的老照片。
    当时他的出现，那么理所当然，他像是她已经认识很久的人。在异乡那个寒冷的冬夜，他那温暖的微笑和从容的气度，震憾着她灵魂中的每一丝每一毫。而她何其幸运？这种震憾并不是单向的，她仿佛也是从他那张老旧的照片里走出来的女人。在那个浩大而高远的寒夜里，她是一支玫瑰，被他轻采，在他的指尖开得翻腾灿烂，花蕊噙满泪水，想着遥遥远远的未来。人生是个过程，自有其前进的齿轮，但她何其幸福？而分别的那个夜晚，车子开走的时候，车窗一片迷朦，她看不清楚他，只看到一个依稀的人影站在雨的那边，留下了一段白茫茫的距离。她错误的以为，从此，各天涯。。。。。
    两年前的时光，记录了生命中炫美的一段。命运总是这样不为人知，安排美妙的际遇，使人沉醉，然后在梦境里迷失，总在分分合合里诠释幸福与痛苦的真谛。从美丽的相识到之后莫名其妙的分离，然后在异乡各自遇上不同的人，过另一种人生。她终于相信，生命只会在某个时刻召唤，而自己能做的，是回应这种召唤。而当一切沉淀的时候，伤痛随记忆飘远，他却募然而至，历经风霜，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城市依旧，人依旧，而天，已不是昨日的天。伤痛却异乎寻常的清晰。旧事重提，宛如剥开好不容易愈合的痂，流出来的，却是更新鲜更彻底的锥心之痛。
荧屏的两边，是岁月的脸。
    曾经以为，时间是客观的流动，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优待谁也没有亏待谁。可是，就在这一刻，才发现时间是一种感知，对每个人也许都不尽相同。快乐的时间是短促的，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一切会随着情境而有了自己的速度。她和他所过的时间或许是两支节奏不一样的歌，惟有两年前那段时间是重叠的，而且永远凝结在记忆里，也因此弥足珍贵。在雨的那边的那边，有些东西超越了时间。而这种种，对今天的他和她，还有什么意义？
    饮泣，无语。他出现了，冻结在时间里的许多东西，因距离而照亮。岁月驱散了青春，但驱散不了从前的比喻和依恋。他在她心中漾了起来，就像窗外朦胧的夜，朦胧的月。
    终于知道，她把他从爱情的生活里开除，却从没有把他从她的人生里开除。他们之间有种属于灵魂的东西，就像一颗流星虽然已经燃尽，却还有一种亮光在闪耀。寂寞的时候，她会想念从前的日子，警觉时光的匆匆。可是每次伤痛时她都提醒自己，人生如戏，爱情如梦，她怀念的，只是当时的自己。走过风烟，饱尝失落，曾一度，她甚至以为，她要的，并不是他的在场，而是他的缺席。
    小雨滴嗒，琴声呜咽，同样一支曲子，两年前曾演绎过，生涩僵硬，总弹不出动人的音符。两年后，只有她，才会把曲子弹得那样诗意而破碎，宛若在风中翻飞而终究埋于尘土的落叶。这些年来，进步了不少，已经不可以同日而语。时间伟大而漫不经心地重新安排人与地，她曾经以为，当她年老的有一天，她和他才会在这个城市重逢，他温柔地问起她的近况，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微笑和痛苦都盈盈在眼前，却又流转如飞。惟有爱情，始终如此的兴奋与渴望，又终于如此的挫败与荒凉。
    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这一支烟燃亮了往昔的时光，一种愁思也从心头升起，那些日子，竟已在年华虚度中消逝。她多想，再来一次，只一次就好，可时光已永不再来，那只是一种永不能达到的愿望。
    荧屏的两边，是岁月的脸。
    我们总会在生活中与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轻松的，疲惫的，快乐的，忧伤的。。。。。。当有天顿悟，想去珍惜之时，已是过眼烟云了。这是生活的悲哀，抑或是人自身的悲哀？不得而知。世界总是充满意外，心灵则不然。我们爱的，其实是我们一直在心中酝酿的人，然后有天邂逅这个预先设定的理想，问题只在时间迟早。而我们，常常无力把握当时。  
    时光是否永难唤回？永远失落？      
    这个问题，在指尖徘徊。琴声流淌，如心底的泪，慢慢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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