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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中华祖先留给我们最可宝贵的遗产
作者:
8000
发布时间:
2013/7/8 11:24:52
<div style="display:none">fiogf49gjkf0d</div>汉字——中华祖先留给我们最可宝贵的遗产
文字是语言的载体,确认一个文明产生的最重要的标志就是文字的产生,世界上公认的四大文明古国——古巴比伦、古埃及、古印度、古中国——都曾发明并使用了适合自己民族的语言和文明特点的文字系统,为其本民族的发展和世界文明繁荣都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但由于种种原因,除了古中国的“汉字”系统至今还在继续使用以外,其他古代文明所发明并使用过的文字系统都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或已经完全消失;或已经成为死文字,只有极少数研究这些文字的个别专家才能释读;或成为一种宗教文字,只有某些宗教人士在特定的条件下交流使用。汉字,只有中国的“汉字”,在经历了近4000年的风风雨雨后,傲然屹立于世界文化之林,成为了一直是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的文字,这是我们的骄傲,是全体中华民族的骄傲。
甲:各个古代文明的原始文字的概述
从考古发现中证实,目前发现的世界上最早的文字是在两河流域,属于古巴比伦的苏美尔人创制了最早的具有历史价值的"线条文字"和"楔形文字"。在现存的一块出土的苏美尔人的椭圆形石版上面,穿插有致地刻着生动的人物图形和笔画均匀统一的早期文字。考古学家曾在乌鲁克古城发现了刻有这种象形符号的泥版文书,经考证时间是公元前3200年左右。这是世界上最早的文字记载。这种文字写法简单,表达直观。有时复杂的意思和抽象的概念就用几个符号结合在一起来表达,如把“眼”和“水”合起来就是“哭”,“鸟”和“卵”两个符号合起来就表示“生”等。这种文字是象形的。假使要表示复杂的意义,就用两个符号合在一起,例如“天”加“水”就是表示“下雨”;“眼”加“水”就是“哭”等。后来又发展可以用一个符号代表多种意义,例如“足”又可表示“行走”、“站立”等,这就是表意符号。 (在后面谈到的中国的一个兄弟民族纳西族所使用的纳西文字还有这些特点)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交往的增多,要表达的事物愈来愈复杂、抽象,原始的图形越来越不适应人们的需要。于是,苏美尔人对文字进行了改造。一方面是简化图形,往往用部分来代表整体;另一方面增加了符号的意义,比如“足”的符号除表示“足”外,还能表示“站立”、“行走”的意思,“犁”的符号除表示“犁”外,还可以表示“耕田”和“耕田的人”的意思。这样,象形文字就发展成表意文字,即符号意义不直接由图形表达而是由图形引申出来。
大约在公元前2500年左右,苏美尔已发展为表词音节文字,即用发音符号代替表意符号,同声的词往往合用一个字符,一个符号也可以表示一个声音,例如“星”这个楔形字,在苏美尔语里发“嗯”音,如果用来表示发音的话,就与原来的“星”这个词的含义没有关系了,只表示发音,这就是表音符号。这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因为从公元前3000年起,苏美尔连年征战,统治者为给自己歌功颂德,记述征战过程的铭文逐渐增多,这时常常会碰到一些专有名词,如攻占的城市以及统治者的名字,为把它们区别开来,就开始使用发音符号,发音符号比表意符号又进了一步,一是符号的数目减少了,二是发音符号还可以表达图形符号无法表达的介词、副词、小品词及词格、词首、词尾等文法和语法结构。这样表达的语句的意思就更加确切。经过这些变化,苏美尔的文字体系逐渐完备。苏美尔人在简化象形符号的过程中,开始逐渐用楔形符号代替象形符号,最终创立了楔形文字。
苏美尔人的文字最早是写在泥板上。在泥板上印刻,因此只适合书写较短的、直线的笔画。由于书写时用芦苇角或木棒角按压,在按压的地方印痕较宽、较深,抽出时留下的印痕则较细、较窄,这样,这种文字符号的每一笔开始部分都较粗,而末尾部分都较细,就像木楔一样,“楔形文字”的名称就是这样来的。楔形成为文字的标准字型后,以后在石块上刻写,也同样刻成这种形状。
最初楔形文字是从右到左自上而下直行书写的,这种书写方式的缺点是已写好的字符往往被刻字的手抹掉,后来就把字形侧转90度,改成从左到右的横行。
苏美尔语存在时间比较短暂,在巴比伦王汉谟拉比执政后便成了死语,不再通用。只有祭司们在举行宗教仪式时才使用。公元前第三世纪末期,属于闪米特语系的阿卡德语取代了苏美尔语。阿卡德人在吸收以苏美尔人的语言和文字的基础上进行了改造和发展,建立了较为完善的楔形文字体系。后来的巴比伦语和亚述语,主要是在阿卡德语基础上完善的。
楔形文字是现有实物可以看到的最早的文字系统,有的考古学家甚至认为这种文字是其他各种文字的鼻祖,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释读,其形成的文字系统也没有流传下来。在漫长的人类文明的历史长河中,楔形文字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坚持走到最后,而是成为了一个过客;虽然她曾经也有过辉煌,但现在已经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完全地退出了人类文明的历史舞台。
古代埃及人在公元前3000多年,已使用了象形文字。象形文字属于表意符号,用一定的图形表示一定的事物或概念。古代埃及象形文字约有700个。后来,象形文字进一步发展,除了像图画那样表示具体的事物形态外,同时也可以表示某些新的抽象概念。
古埃及的象形文字由表意、表音和部首三种符号组成。表意符号是用图画来表示一些事物的概念或定义。但是表意符号都不能表示字的发音,因此古埃及人又发明了表音符号。表音符号也是一些图形,它共有24个子音,在这一基础上,又构成了大批的双子音和三子音。如口为单子音,发"Y"的音,燕子为双子音,发"Wr"音,甲虫为三子音,发"hpr"音等,但这些发音都表示不止一种意思,为了有所区分,古代埃及人又发明了部首符号。这种部首符号的作用主要是为了区分不同范畴的符号,类似于汉字中的部首偏旁。绝大多数的埃及文字都有部首符号。象形文字的进一步发展,则不仅表示一定的概念,而且还具有表音的作用,并出现了音节字。音节字中有一小部分简化为字母符号,共有24个。由于只有辅音,没有元音,所以每个音节字读音时,必须某些辅音元音化。象形文字最初是刻在或写在石头、木头或纸草上,通常是由右向左书写,但也可以由左向右书写。埃及神庙的墙壁、陵墓、石柱、石碑、悬崖岩石上至今还保留着象形文字。
古埃及文字有三种字体:(1)碑铭体;(2)僧侣体;(3)人民体。其书写顺序可自左至右,也可自右而左,还可以自上而下,从两边向中间写,使文字有对称之美。因图形符号中有人物和动物,其面孔向哪一边,字就从哪一边开始写,字序并不难辨认。古埃及文字有三种符号:意符、声符和字符。“意符”有的表物,如前述表示“太阳”的符号;有的表示行,如鸟展双翅表示“飞”;有的表意,如权仗表示“统治”。“声符”表示辅音,分为“双辅音”、“单辅音”,前者共有75个,后者共有24个,是字母的最早的萌芽。由于古埃及人不知把标声字母按语言相连,他们用标声字母写出语词的声音后,还要加上不读音的“定符”来指示意义。在多数情况下,他们把意符和声符掺杂书写,形成半表音文字,而未达于拼音化。“定符”不读音,也无独立意义,与声符结合,才能表示指定的意义,近似汉字的“部首”。如三片叶子,既表示“植物”,也表示“蔬菜”、“药草”、“干草”等。与文字相关的是古埃及人写工具纸草。纸草是一种长在沼泽地带的植物,类似人们非常熟悉的芦苇。为了便于书写,古埃及人把纸草心从纵面劈成小条,然后把这些小条紧紧接着排在光滑的木板上加以挤压,再放到太阳光下晒干,就成了一张张很长的黄纸。古埃及人把纸草粘成一个个长条,然后把它们卷起来,就成了供书写用的纸草卷。第十八王朝时留下的一份有关医学的《埃培尔斯纸草卷》,全卷长20.23米,上载877件药方。
古代埃及的象形文字一直没有发展成字母文字,后来经过多次演变,外形逐渐简化,向字母文字过渡。它的24个单辅音的符号,类似字母。公元前二千年代,地中海东岸的腓尼基人在埃及文字和西亚文字的影响下,创造了22个拼音字母。古代希腊人又在腓尼基字母基础上创造了希腊字母。在希腊字母的基础上,形成后来罗马及其周围地区拉丁人的拉丁字母。拉丁字母是世界上最通用的字母。此外,印度字母、阿拉伯字母等也辗转由腓尼基字母发展而成。
现在的埃及人使用的是阿拉伯语和阿拉伯文字,古代埃及的象形文字除了极少数的专家以外,已经没有人再能使用和释读这种文字了,成为了死文字。
公元前两千多年左右在印度次大陆的印度河流域产生了一个繁荣的文明,可称为印度河河谷文明,此時期有少数的石刻符号被发现,但之中符号与后来的印度文字之间可能並沒有关系。在亚利安人(Aryan)来到印度並取代印度河河文明之后,逐渐发展出发达的文字系统,在西元前三世紀的阿育王(Asoka)時期,官方的敕令就以佉卢(Kharosthi)和婆罗米(Brahmi)两种文字记录。后来佉卢文字不再使用,只剩婆卢米文字继续在印度发挥影响力。今天印度的数百种文字都继承自婆罗米文字。
婆罗米文字是今日印度境內使用的各种书写系统的始祖,而婆罗米文字本身则很可能是学习闪语的文字而来。由于包括腓尼基文在內闪语的族文字也是今日阿拉伯文、希伯來文、希腊文的祖先,而拉丁文、亚美尼亚文等其他欧洲文字又是希腊文的继承者,因此今日从南亚到近東再到欧洲的拼音文字都可能是同祖先的后代。
印度境內的文字继承自婆罗米文字,而邻近的藏文、缅甸文、泰文等又仿自印度文字,因此婆罗米文字的影响相当大。婆罗米文字和闪語文字不同的是,它除了写出辅音之外,也写出元音。每个輔辅音字母本身即带a元音,也就是代表那个辅音和元音a、组合起来的音节。要表示那个辅音和其他元音的组合時,就另外添加元音符号。此外在表示复辅音時这些字母可能只代表纯粹的辅音。
以下是婆罗米文字添加元音符号的范例:
印度独立后,以印地语为全国性的国语,另有11种“邦用”官方语言,以及梵文(文言)和伊斯兰教徒用的乌尔都语,共计14种官方语言。英语不是官方语言,它是联系全国的纽带语言。
婆罗米文字也是一种外来的文字,梵文也是用婆罗米文字来表达的,梵文目前作为佛教的一种宗教语言,只在佛教界内部的小范围内传播和流通了。印度社会上目前流行使用的还是英语,因为在印度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一直没有产生过象汉字这样的超方言的文字,因此印度各地的语言和文字的差异很大。又经过了英国300多年的殖民统治,在事实上英语反而被普及,成为了印度境内认同程度最高的一种语言和文字。印度独立后,当各个民族为确立自己本民族的语言地位而相持不下的时候,英语一直就作为印度社会中各民族的通用语言而使用着,她的位置已经是难以动摇了。
乙:汉字的创造、发源、发展的回顾
汉字是表现汉语的文字,迄今为止,我们能够见到中国的最早表示汉语的汉字系统是甲骨文。大量的甲骨文的实物大都是在河南安阳一带殷墟中出土的,其中最早的部分,时间大约为距今为3500年左右。但我们所看到的甲骨文已经是一种很成熟的文字系统了,用东汉许慎所著的中国文字学巨著——《说文解字》中提到的汉字特有的六种造字方式(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来检查,在字形结构方面指事、象形、形声、会意皆已齐备;在文义使用上转注(互训,即义近通用)、假借(音近通用)也都很清楚。因此,据中国的文字学家和考古学家们推断,在甲骨文之前,汉字肯定还经历了一个相当长的发展过程,才会逐渐形成了我们今天能够看到的甲骨文。但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具体出土的实物来证明这一点,虽然在一些考古年代更为古老的陶器上也发现了类似文字的符号,虽然其中的有些符号后来也进入了汉字系统,但还是没有任何其他直接的证据表明了在当时(甲骨文之前)的中国已经初步形成了可以记录汉语的一种比甲骨文更早更原始的文字体系,所以我们现在一般还是把甲骨文作为表现中国汉语最早的汉字文字系统。
甲骨文中有关商代思想文化方面的内容很丰富。在天文历法方面,有日食、月食和鸟星、新星、大星等 记载,也有“十三月”等闰月材料和干支记日及每日不同时间阶段时称等等。在气象方面,有不少卜雨、卜 风以及易日、云、雷、雹、雪、虹等记载。在医学方面,有头疾、牙疾、鼻疾、言疾、肘疾、足疾、踵疾等疾病的记载,也有关于生育的记载,表明当时能准确推知预产期。
商王尚鬼,凡事占卜。占卜内容多以王为中心,就其关心的问题,如对祖先与自然神鬼的祭祀与求告,对风、雨、水及天象、农事、年成的关注,通过贞人向上帝、鬼神、先公先王等问卜,以便预示吉凶,祈望得到保佑。占卜材料多为龟腹甲(及少量背甲)和牛胛骨,用前经整治,并在背面(少量牛胛骨亦有在正面)施以钻、凿。占卜时,先于甲骨背面钻凿处用火烧炙,正面即现 “卜”字形裂纹,以此定吉凶。占卜后,将所卜事项记刻于甲骨之上。
甲骨文一般先刻竖画,后刻横画,先刻兆序、兆辞、吉辞、用辞,后刻卜问之事,故又称为卜辞。一条完整的甲骨卜辞应包括叙辞、命辞、占辞、验辞,而多数卜辞常省略占辞或验辞。甲骨文中,有的在刻画上涂朱砂或墨,有的用毛笔写在甲骨上,也有些是先写后刻的。
卜辞的分布有一定规律。一般来说,刻辞迎兆并与一定的卜兆有关。龟腹甲、背甲右侧卜兆向左,文字右行;左侧卜兆向右,文字左行;在甲首、甲尾及甲桥边部的卜辞则由外向内行。商代占卜常从正反两方面问疑,反映在龟甲上则有位置相应的左右“对贞”。牛胛骨中右胛骨卜兆向右,卜辞左行;左胛骨则相反。只有上端近骨臼处的两条卜辞由中间读起,在左左行,在右右行。骨上的各条卜辞,或自下而上,或自上而下刻写,其间常有界划相隔,每事亦反复对贞。但也有不同之卜交错排列,为“相间刻辞”;有卜辞于甲骨正面无处容纳,而转刻其背面,为“正反相接”;有反复卜问同一件事,而将内容基本相同之卜辞分刻于数版甲骨之上,只各版卜序不同,称为“卜辞同文”。
在我们现在的汉字体系中,形声字占了绝大多数,大约占所有汉字将近90%;而在甲骨文中,形声字占了大约25%;到了东汉许慎所著的《说文解字》中,形声字的比例已经增加到60%左右了。形声字比例的不断增加从一个方面也说明了汉字在逐步地走向成熟。
从各个单独地表示有一定意义的近似文字的图画符号,到形成系统文字的甲骨文,是汉字发展史上的第一个巨大的飞跃;甲骨文的产生,奠定了汉字发展的基础,规定了汉字发展的原则,指明了汉字发展的方向。在以后漫长的历史岁月中,汉字也一直是在不断地发展的,但始终没有离开这些基础,没有违反这些原则,没有背离这些方向。她使汉字具有了无比坚韧的生命力,作为中华文明的载体,一次次地抵御了各种其他外来文化的侵袭,并将各种外来文化最终融化到了中华文明中去,成为了中华文明多姿多彩的一部分,使中华文明成为了世界上延续时间最长、唯一没有中断过的文明,这是汉字为我们民族文明的延续和世界文化的发展所做出的一个无与伦比的贡献。
汉字形体的变化大体上可以根据时代及使用的广泛性(其实主要是以考古发现为准)划分为如下五个阶段:
一、 甲骨文
这主要指商朝刻在龟甲兽骨上的汉字。这一时期的汉字图画味很浓,许多字就象一幅幅画,正因为如此,同一个字可以有很多种不同的写法,或多一笔,或少一笔;或正写,或反写,许多字的结构还未定形。从书写的风格上看,直笔方笔居多,弯笔圆笔较少;并且在同一幅上的字,长短大小也不统一,小的如米粒,大的却将近一寸。线条纤细瘦长,字体苍劲峭拔。行款也没有固定格式,但大多直写,或从右到左,或从左到右。
二、 钟鼎文
这主要是指周朝铸或刻在钟、鼎一类金属器物上的汉字。这一时期的汉字仍保留有许多图画味,早期的钟鼎文甚至比甲骨文的图画还要逼真,但形体结构已逐渐定型,每个字的写法逐渐有了较为固定的规则,书写的风格也变得弯笔圆笔居多,线条丰满粗壮,字体方正端庄。前期的钟鼎文同一幅字的大小也不统一,但后期逐渐形成横直相对的方格形,整齐对称,行款基本固定为直写的从右到左。
三、 篆书
篆书有大篆小篆之分,关于大篆,各家说法不一,或将春秋战国间各诸侯国的文字统称为大篆,或将秦以前的文字统称为大篆,或指许慎《说文解字》中列的古文籀文等等。由于春秋战国时期各诸侯国封建割据,使彼此文字发展变易很大,到秦统一天下,便进行了文字的统一工作,推行秦国的字体,就是小篆。现在发现的小篆大多是刻在石碑、山崖及一些青铜器上的文字。从形体结构来看,更为规则划一,有许多字基本上已看不出图画味了,每个字有固定的写法,多一笔少一划都不行。书写风格虽然仍保持弯笔圆笔居多,但线条粗细、疏密匀称,字体呈长方形,秀美华丽。行款大多为直写从右到左,也少有横写从右到左。
四、 隶书
这主要指汉代通行的字体,大多写在竹简、木牍、绢帛之上。从形体结构来看,可以说是汉字形体演变的一大转折点,因为它彻底消灭了象形在汉字形体中的残迹。书写风格也一改前态,变圆笔弧笔为方笔折笔,横平竖直,基本上具备了点、横、竖、撇、捺、钩、挑、折八种笔法,字体呈扁方形,粗犷古朴,字字有波磔,个个有棱角,行款直写从右到左,横写从右到左。
五 、 楷书
主要指东汉末年,魏晋以后通行的字体,一直使用到今天,已近二千年。大多写在纸上,基本上继承了隶书的形体,略有改进。字体基本呈方形,四平八稳、点划清晰、搭配得当、自然活脱。行款直写横写均从右到左,现在横写改为从左到右。
此外,还有两种未正式通行的字体,即草书和行书。
汉字是一种表意文字,这个特征是汉字特有的,不同于目前世界上流行的任何一种其他的主流文字,这个特性直到在篆书中还有着相当明显的表现。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临摹和学习了篆字,从中真实而具体地感受到了汉字表意的这个特点,对一些汉字的本义也才有了直接和正确的领会(例如“寸”这个字,我就是从其小篆的字型中才领悟到了这个字的本义是指手腕上一般中医搭脉的那个部位,有“六脉寸关尺”之说),从而对汉字也有了一种好象水乳交融、血脉相通的感受。
世界上任何古代文明刚开始创造的文字都是从图画中演变过来的,都是象形文字,后来逐步都不使用了。即使是汉字发展到了今天也只有在某些个别的字型上还保留着象形文字这个特点,如“日、月、口、天、雨、田、文、肉、山、目、刀”等字都是根据象形的造字原则创造的。现在随着字型的变化和发展,在这些字中也已经很难找到象形的痕迹了,但汉字还是没有演变成一种纯粹表音的文字,而是成为了一种表音兼表义的文字了;并且在实际的应用中,汉字的表义作用还是大于汉字的表音作用的。而目前世界上唯一的、还有一定使用人群的纯象形文字是中国纳西族的东巴文。
东巴文是纳西族的宗教(东巴教)文字,这种文字至今还完全保留着原始象形文字的特点,是一块在文字发展演变史上具有真正意义的活化石。从字的直观形象上看,每个字就象一幅幅不同的画,因此也就很难表达一些比较虚的概念,所以有些虚的概念的字是借用汉语中表达这种含义的读音,然后用东巴文中相关读音的字拼写而成的——这些就形成了东巴文中的“形声字”(这是纳西族的先人们在与当时周围代表先进文化的汉族社会交往中吸收并创造的“外来语”,这种现象在古代中国的兄弟民族和一些周边国家中都十分普遍)。由于这种文字表达的含义不够全面,不能把东巴教的教义完整地记录下来,因此东巴教的祭祀们在使用时也只是把这种文字作为记录教义的提示,所以也没有在较大范围地流传开来,以前主要是在东巴教内部使用,现在就是在纳西族中也没有多少人能识读东巴文了。
丙: 汉字曾经对周边的国家和民族的文化所产生的积极影响
汉字除了创造了伟大的华夏文明以外,在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里,对中国国内的一些其他兄弟民族以及中国周边的一些民族和国家的文化发展,也产生过极大的影响,或多或少地为这些民族或国家的文明建设和社会经济的发展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契丹文是我国古代的一个兄弟民族----契丹族使用的文字,分大字和小字两种。大字创制于公元920年,脱胎于汉字,约有一千字以上。小字是迭刺受回鹘文启示而创制的。契丹文约使用了三百多年,1191年后逐渐废弃,历元明清几百年来无人认识。直到上一世纪20年代方被发现。
契丹大字
契丹小字
“契丹大字”完全是通过参照汉字的外型作了一些改动,尚不能很好地表现“契丹语”;而“契丹小字”则做了较大的改进,已初步具备了现代拼音文字的一些基本特质,比较适合表现“契丹语”。现在能识读的“契丹文字”大字和小字加起来不过300个左右,虽然在国内外都有一些专家还在倾心研究,但至今还是没有大的突破和进展,看来我们已经很难再现“契丹文字”的真实面貌了。
女真文,是女真民族在建立金国后创造并使用的文字,分为大字和小字两种。女真民族主要生活在中国东北的广大地区,以打渔和狩猎为生,因此生产力比较低下,文化也不发达,一直没有表现自己本民族语言的文字,在建国前习用契丹字与汉字。金建国后,完颜希尹与叶鲁奉金太祖命创制女真字。天辅三年(1119年),制成颁行。此字依据契丹字和汉字改制而成,被称为女真大字。天眷元年(1138年),金熙宗鉴于辽国曾行用两种文字,故又创制颁行一种女真字,称女真小字。目前传世的女真字仅有一种,因而不能断定为大或小字。女真字结构简单,笔画有横、直、点、撇、捺等。书写方式自上而下,由右向左换行。女真字制定后,成为金国官方通行文字,对金国社会文化的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
女真文
“女真文字”在字型上大量地参照汉字的字型,但在每个字具体的形状上基本都作了一些改动,特别是在笔画的连接搭配和字型结构上很有自己的特色——经常在汉字的基本结构给人感觉很“意外”的部位上加一点或一撇——使人们能够直观地一眼就感觉到不是汉字。从总体上来说,女真字比汉字的平均笔画要少得多,一个“女真字”的笔画极少有超过十画的。一个较为偶然的机会,使我有幸拜读了金启孮先生的《女真文辞典》,从这本书中,我对“女真文”有了最直接的感受。说老实话,我觉得用汉字的这种文字形式不太适合表达“女真语”这种语言,“女真语”可能比较适合用拼音文字来表达。因为汉字是一字一音,而在《女真文辞典》中反映出来的“女真语”中应该很少有单音节的字(“女真语”是古通古斯语系中的一种,跟汉语有着较大的差异),一个“女真字”的读音往往是由几个音节组成的,“女真语”中的许多词又都有后缀音(有点类似汉语中的“儿化”现象),但后缀音又不是太固定的,而且有些相同的音却有不同的字,这些相同音的字可以随意使用,因为这些字仅仅表示了一个读音,并没有具体的含义。在“女真字”中,有读音而没有实际意思的字占了很大的比例,我虽然没有具体地统计过,但根据我接触到的“女真字”来说,这些字肯定也在60%以上了。这些字只有当几个字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表达具体的意义(从用法上来看有点象拼音了),这使得“女真字”基本只具备了表音的功能,背离了汉字是一种表意文字的本质(放弃了汉字的最大优势),这可能也是“女真字”最后消失,成为一种死文字的原因吧。但毕竟是汉字提供了创造“女真文字”的基础,间接地为“女真族”在一定时期内文化的发展和文明的延续做出了贡献。
西夏是中国中古时期西北部地区一个有重要影响的封建王朝,自称大夏国,史称“西夏”。西夏初期创制了记录西夏主体民族党项羌语言的文字,当时称为"蕃文",后世称为西夏文。西夏文是独立于汉字之外的一种全新的方块文字:初看与汉字相似,细看又与汉字无一相同。因为它是模仿汉字的构字方法、借用汉字的基本笔画重新创制的。它的基本笔画,也有与汉字相同的点、横、竖、撇、捺、左拐、右提,但却没有汉字常见的竖钩,它对撇捺等斜笔运用较多。由于笔画繁多,结构复杂,多数字都在十画以上,认记、书写都有一定难度,就连汉字中书写最为简单的数字,到了西夏文里笔画也相当繁杂。西夏文字仿照汉字创制,汉字书法有篆、隶、真、行、草五种书体,真书即楷书。传世西夏文献中已发现篆、楷、行、草四种书体,而未见西夏文隶书。汉字书体是经过长期演变而来的,西夏文字则是汉字楷书笔画的模仿。西夏文篆书同样是据汉字小篆的模仿,未经过使用中的演化,所谓“屈曲类符篆”云云是宋朝人对“字画繁冗”的西夏文字的形容。西夏语属汉藏语系。虽然西夏人的语言已失传了,它和现代的羌语和木雅语(四川藏族人操的一种语言)关系最密切。
中国目前现存最早的一部采用泥活字方法印刷的实物就是一本西夏文的经书——《唯诘摩经》。而我第一次认识西夏文是在中央十套的一个电视节目中。应该说当时给我的震撼是很大的,我从看到西夏文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这种文字,很想能更进一步地了解这种文字。也是在这个节目中知道了有本汉文-西夏文的双解字典——《番汉合时掌中珠》,就一直在寻找这本书,至今没有找到。曾在一个图书馆的目录中查到过另一本分析西夏文字的今人著作——《文海研究》,可是也一直没有找到原书,但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已经离西夏文字这么近了,我想我只要再努力一下,或者有点好运气,我的愿望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古壮字 壮语称sawndip,意即生僻字或生造字,又称土俗书、土俗字、方块壮字,现定名为古壮字。它主要是借助汉字六书的构字方法进行再创造,是壮族古文字发展史上突飞阶段的产物。土俗字产生的年代,目前学术界大多认为是从唐代开始。唐永淳元年(682年)澄洲(治所在今广西上林县)刺史韦敬办撰写的《澄洲无虞县六合坚固大宅颂》碑文中,就有□(夕+一)、□(林+田)等字,这些已成为形、声、义统一的、结构固定的文字。到了宋代,土俗字的运用更加广泛,据范成大于淳熙二年(1175年)所著的《桂海虞衡志》载:"边远俗陋,牒诉券约专用土俗书,桂林诸邑皆然。今姑记临桂数字。虽甚鄙野,而偏傍亦有依附。□(音矮),不长也。□同(音稳),坐于门中,稳也。□(大+坐)(亦音稳),大坐亦稳也。□(亻+小)(音袅),小儿也,□(不+大)(音动),人瘦弱也。□(不+生)(音终),人亡绝也。(石+打)(音腊),不能举足也。(女+大)(音大),女大及娣也。□(石+山)(音磡),山石之岩窟也。閂月(音撺),门横关也。他不能悉纪。余阅讼牒二年,习见之。"关于土俗字的字形及其应用,宋代庄禅的《鸡肋篇》和周去非的《岭外代答》等书也有所记载。到了明代,土俗字已成为壮族民间的书面文学用字。清初浔州(治所在今广西桂平县)推官吴淇的《粤风续九》中,采录有俍、壮的"扇歌"、"担歌"和"巾歌",即壮族男女把情歌写在扇面,刻在扁担和织(绣)在花巾上以此为信物,相赠定情。并称其"文如鼎彝,歌与花鸟相间,字亦如蝇头"。有的地方用土俗字编写的歌本数以箱计。清人屈大均的《广东新语》卷8《刘三蛆》条中说:"凡作歌者,毋论齐民与、瑶、壮人、山子等类,歌成,必先供一本祝者藏之。求歌者就而录焉,不得携出,渐积遂至数箧。"产生于明代,流传于右江河谷的二万行《嘹歌》,就是以土俗字抄本传世的。道光十一年(1831年),广西宜山县安马乡古育村廖士宽墓的诗碑,全用土俗字写成。碑上刻有一首五言勒脚体壮歌共120行,生动而详尽地表白了作者的身世和晚年悲凉的情景。壮族民间的神话、故事、传说、歌谣、谚语、剧本、寓言、楹联、碑刻、药方、家谱、契约等,多用土俗字记录并流传。在壮族的文化发展史上,土俗字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从1955年开始,国家创立并积极推行了以拉丁字母为主的拼音壮文,(凭感觉,我以为这是一个错误的举措,只有留给历史来检验了。)方块壮字现在已经不再使用了,逐步退出了历史舞台。
以上这些中国汉族的兄弟民族都是原先没有反映自己本民族语言的文字,随着与当时代表先进经济文化的汉族社会的交流日益频繁,随着自己本民族的民族意识的提高,先后采用了借用汉字的字型创造了表现自己本民族语言文字的方法,并在此基础上创造了不同于中原汉族文化的灿烂文明,为中华文明画上了具有自身浓重民族特色的一笔。虽然其中的有些民族的文字由于种种原因最终没有使用到现在,但毕竟都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为这些民族的社会文化和经济建设的发展做出了贡献。还有一些中国过去或现在的兄弟民族虽然有自己本民族的语言,但从来没有表现自己本民族语言的文字,他们一直用的就是汉字。
除中国使用汉字外,过去曾经使用过或现在仍然在使用汉字的国家有越南、日本、朝鲜、韩国。
越南在公元第一世纪传入汉字。到13世纪,从考究汉字而发明了俗字「字喃」(Tyu Nomu)。这是依汉字的形声和会意的造字法作成的,其现存的最古资料是在宁平(Ninh Binh)的护城山的碑文(1343年建)。1789年,阮氏王朝采用「字喃」在公文上,奖励四书五经翻译为字喃。“字喃”一直与汉字平行使用。19世紀后半叶阮朝统治的越南,受到法国侵略,领土逐逐被蚕食,1883~85年中法战争中国战败后,签定了《天津条约》,越南全部领土归法国统治。1885年传教士罗德(Alexandro de Rhode)创造罗马字为越南文字。
法国殖民主义者认为,以儒教为基础的科举制度会成为「反法」运动的温床,遂于1918年废除科举制度,並以法语为基础的法国式教育,整编越南的小学、中学、大学,同時禁止越南使用汉字,而改用传教士所创罗马字化的越南文字为新的越南「国語」。自此,越南的「国語」在殖民地時代,因法国政府強制普及,至今認认识「字喃」的人几乎不存在了。
1945年,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用新文字扫除文盲。随着扫盲工作的开展,新文字在越南普及了。
日本在公元第三世纪传入汉字。不久,日本把汉字当成记音的字母来记录日本语言。后来又把记音字母的汉字笔画简化,创造出“假名”。到了第七世纪,就出现了汉字夹用“假名”的日文。现在汉字在日文中,只是当作“定型字”来使用,如果有写不出的汉字,也可以直接写假名。一般的日本人使用的日文,是以假名为主,夹用一部分汉字。汉字曾被限制在1850个,叫做“当用汉字”,另有92个汉字,作为“人名特用字”。1981年3月,日本国语审议会向文部省申报了所拟订的《常用汉字表》,共有1945字,代替了《当用汉字表》,并于1981年10月公布施行。
朝鲜在公元第二世纪传入汉字,使用汉字约有一千七八百年。1444年,朝鲜颁布推行《训民正音》(李朝世宗皇帝颁布朝鲜拼音文字时使用的名称),采用汉字笔画式字母,叫“正音字”(即谚文),夹在汉字中间使用。1948年,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成立,废除了汉字,采用纯谚文的拼音文字。它的书写单位为字母拼成的方块形式音节。
韩国现在还在使用汉字和韩字(即谚文)的混合体文字,文教部曾经颁布过供大中学校使用的1800个“新订通用汉字”和供一般文字生活使用的1300个“常用汉字”。民间往来的书面语,则因人而异,或用混合体文字,或用纯拼音文字(韩字)。
在韩语中﹐ 今可分为两种文字﹕汉字及韩字。汉字 -- 能写成汉文的字体称为“한자《汉字》”, 汉字是表义文字, 人名、地名、国家(有些)、从时代用过的一些名词、大名词都会用汉字。韩字 -- 是表音文字。
“국가《国家》” 与“나라”都是“国家”的意思。 국가《国家》”发音为“kug-ga”与汉文字体的音(国语)是相近的 “国家-guo jia”-- 是汉字音。“나라” 发音為 na-la”是韩字音。两个词都是“国家”的意思。
朝鲜和韩国在甲午战争以前一直是一个国家----合称朝鲜,其民族就是朝鲜族。朝鲜民族一直都没有表现自己本民族语言的文字,从公元一世纪起,一直使用的都是汉字,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公元1441年朝鲜发明了表现自己本民族语言的拼音文字——谚文后还是没有大的改变,在当时,汉字音已经占据了朝鲜语音的80%左右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甲午战争日本侵占朝鲜之前。虽然那时侯在朝鲜的民间已经普及了谚文,但朝鲜的贵族在政府内部以及一些正式场合上,还都是使用汉字的,汉字是朝鲜正式的官方文字和外交文字(那时的中国人如果去朝鲜公干或旅游是根本不需要带翻译的)。到1945年以后,朝鲜民族在摆脱了日本的殖民统治取得独立,分别成立了朝鲜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和大韩民国之后,为了唤起本民族的民族自信心,弘扬自己的民族文化,开始全面地推行谚文。从这时候起,谚文才完全地取代了汉字的地位,正式成为了朝鲜民族的社会文化生活和经济活动的中心。
其实朝鲜和越南正式全面地放弃使用汉字,一个是在朝鲜战争以后中国人民志愿军全部撤出朝鲜的时候(1958年);一个是在越南战争结束,统一南北越南的时候(1975年)。在那个时候,我们国家还是有机会利用我们当时在这两个国家强大的政治和军事影响去改变这种状况的,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最终从文化上导致了这两个国家与我们国家的疏远,不可逆地永远从中国的版图中分裂了出去,这是一个沉痛的教训。
丁、 近代中国的落后挨打从而导致对汉字产生错误的怀疑
到了近代,从鸦片战争开始,中国一步步地沦为了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国家,饱受了西方列强的欺凌。在这期间,许多人起来抗争过,但基本上都失败了。一些有识之士就想从根子上去找原因,其中的有些人就把中国近代落后挨打的原因归结到了汉字身上。
在近代多次的对外战争中,中国基本上是屡战屡败,就算仅有几次的胜利最终也免不了割地赔款的结局,特别是在1895年的甲午战争中,堂堂中国居然败于近邻日本之手,签定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割让了朝鲜、琉球和台湾,这些屈辱的现实极大地刺激了一部分有爱国热情的知识份子,他们陷入了思考:想找到中国落后的原因,想找到一条让中国走向富强的道路。他们通过自觉和不自觉地与西方近代社会的比较,认为中国传统文化的落后方面是导致近代中国落后挨打的最主要原因。要想改变近代中国落后挨打的面貌,就要全面地去接受西方的文化,即全盘西化,其中就包括对汉字进行全面的改革,因为汉字是中华文明最具体的表现,是中华文明的载体,是延续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纽带,只有全面改革了汉字,才能彻底地切断中国社会与传统文化的联系纽带,才能走上西方的发展道路,才能让中国国富民强。而汉字全面改革的一个主要的思路,就是汉字拉丁化(拼音化)。
当时提出汉字拉丁化的人,并不是认为汉字就是一定有必要要拉丁化,主要是为了改变中国传统文化对人民思维的影响。他们首先认定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落后是导致近代中国落后挨打的最主要原因,而西方列强的发展和强大也根植于西方社会中的近代文明的产生和发展。而对汉字的改革既是改变中国传统文化一个最好的切入点,也是彻底颠覆中国传统文化一个有效的支点。但这种观点显然是错误的。
西方社会的经济在近代有了极大的发展,原因是多方面的,并不能简单的把这些发展都归功于西方社会近代的文明的发展。除了确实有在思想上的解放这点以及工业革命之外,无论怎么说,西方社会近代社会经济的腾飞----特别在早期的原始积累的时候,绝大部分是建立在对非洲、亚洲、澳洲和美洲等殖民地的掠夺上面。特别是在澳洲和美洲,当地的土著居民对刚到这两个大洲的欧洲殖民者们是十分友好的,为他们提供各种生活的必需品(甚至包括土地),而当这些欧洲的殖民者们站稳脚跟之后,就对当地的土著居民采取了灭绝人性的种族灭绝政策,使得澳洲和美洲的土著居民基本上完全消失了(有这样一件真实的事情:在北美大陆上的殖民者的不断打击下,一部分土著印第安人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包括土地、信仰和文化----向殖民者屈服,愿意做一个“好”的印第安人;而西方的殖民者是这样回答他们的:“我所知道‘好’的印第安人都是死的”)。这样,西方社会就几乎是无偿地占有了这两个大洲的所有的资源和发展空间;然后西方国家又在非洲和亚洲采用了强行绑架和变相欺骗相结合的方法(先是黑奴,后是华工),掠夺了接近无限大的廉价劳动力对澳洲和美洲的资源进行开发,这才使得整个西方社会的经济总量取得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增加,整个过程大致持续了300年。在这个过程中,西方社会在贪婪、无耻、血腥、灭绝人性、背信弃义等方面都做到了极点,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西方世界内部都对这些行为感到羞耻。直到现在,一些主流的媒体和报道还是对涉及到这些方面的内容都避之不及、讳莫如深了。因此,在西方世界对历史认识的正常渠道中根本找不到有关这些方面内容的记录(这时候的西方社会就根本不提什么人权了)。即使是这样,西方世界还是在经过了近300年的准备和等待之后,才积累了可以向当时的中国发起进攻的实力。
而中国最终一步步地沦为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国家,主要并不是在科学技术方面的落后以及实力上有差距的原因,政治体制上的腐败和思想观念上的落后才是造成中国近代落后挨打的最根本的原因。而从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开始,通过对政治体制的改变以及对广大人民群众思想的教育和统一,经过了前面近三十年艰苦奋斗的积累和后面二十余年改革开放的发展,中国在当时一穷二白的基础上,把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基本建设成为了一个具有相当规模和水平的现代化的工业强国,成为了世界上第六大的经济实体,成为了世界经济发展的火车头。这是建立在西方社会对中国进行围追堵截和全面封锁的基础上,依靠自力更生和艰苦奋斗的精神所取得的伟大成就,这是连任何一个不带偏见的西方经济学家都无法否认的经济奇迹。取得这些成就的一个主要条件就是建立在我们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上面的,而汉字则是我们传统文化最直接最具体的表现。
综上所述,汉字并不是造成中国在近代落后挨打的一个原因,把中国近代科学技术落后的原因简单地归罪于汉字显然是没有任何道理的。而以汉字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有着强韧的生命力,在新的历史时期一定会焕发出新的活力,引导我们去迎头赶上,必然会让中华民族重新屹立在世界潮流的最前面。
戊、 汉字拉丁化的基本观点
一、拼音中文是客观现实而非理论问题
对于很多人来说,拼音的中文是一种绝无可能实现的天方夜谭。许多人为此长篇大论,目的就是为了从理论上证明这一点。其实,拼音中文根本不是什么需要理论的问题,在某些方面早已是一个客观现实。例如千万中国盲人所使用的唯一文字是中国盲文,而中国盲文从其在一九一九年诞生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是拼音化的。近百年来,盲人同胞们利用拼音的盲文进行阅读和写作,学习各种知识和技能,终于能过上比较接近于常人的生活。海峡两岸用盲文出版的书籍汗牛充栋,其内容从天文地理到饮食起居,从古典名著到现代诗文,真是五花八门,无所不包。各位读者如有兴趣可以去附近的中国盲人学校或盲人福利部门参观访问,一定会大开眼界。另外,本世纪初期从甘肃宁夏一带迁徙到俄罗斯境内的东干回民,说的是中国话,写的则是用字母拼音的中文。东干人用他们的拼音中文出版书籍发行报刊近一个世纪,倒也没听说有什么不方便而非要使用方块字才能解决的问题。所以,客观的现实是拼音化的中文如中国盲文、东干文等不仅是可行的,而且在功能上也并不比方块字的中文逊色。在这种情况下再来论证拼音中文之不可能,那就如同在人类已经登月以后的今天再来论证为何人类不可能离开地球一样,实在有一点滑稽可笑。真正应该研究的是为什么拼音中文可能而且可行,以及为什么许多中国知识分子会如此反对拼音中文。
二、关于语言和文字的关系
没有受过语言学训练的人往往搞不清楚语言和文字的关系而将二者混为一谈。其实早在本世纪初,瑞士语言学家费尔迪南•索绪尔就指出:任何人类语言首先都是以语音为外壳、以语义为内涵的有声语言,文字只是从属于有声语言的视觉符号系统。这一认识对于语言学的重要性就如同牛顿定律和相对论之于物理学一样:它是现代语言学的奠基石,是语言学之所以能跻身于现代科学殿堂的根本所在。
在语言和文字之间,语言永远是第一性的,而文字永远是第二性的。道理非常简单:语言伴随人类而诞生,至少已经有两百万年的历史,而文字的历史从最早的古埃及圣书字算起也只有六千多年;世界上六千多种语言中,有文字的只有几百种,大多数是没有文字的;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有会说话而不会读写的文盲,但绝没有会读写而不会说话的"语盲";而每一个个人也都是先学会使用语言再学会使用文字。也就是说,先有语言,再有文字;有没有文字的语言,但绝没有没有语言的文字。因此我们说文字是依附于语言而存在的。
在中国的学术界也早已有人认识到文字对语言的依附关系。东汉著名训诂学家郑玄说:"其始书之也,仓促无其字,或以音类比方假借为之,趣于近之而已。受之者非一邦之人,人用其乡,同言异字,同字异言,于兹遂生矣。"在从甲骨文时代至今四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中国人曾经造出了几万个方块字,其中绝大多数都已废置不用,剩下来还在现代汉语书面语中使用的几千个汉字也都在字形、字音、字义等各个方面经历了巨大的变化。汉字的这些变化并没有使得汉语发生相应的变化。另一方面,从古至今,汉语自身也在语音、词汇、句法等各方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倒的确使不同汉字的涵义、发音和用法发生了相应的变化。有人无视文字对语言的这种依附关系,把汉字等同于汉语,甚至得出"抹掉了汉字就等于拿掉了汉语的基石"这样本末倒置的结论,那是很不应该的。
三、人类语言的基本结构
许多人为了说明他们的观点,常常拿汉语汉字跟别的语言文字尤其是英语英文进行比较。这种做法本身自然无可非议,但是在进行这种比较以前,首先应该对人类语言的基本结构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前面说过人类语言首先是有声语言。 有声语言的物质外壳是语音,而语音则是由人类发音器官发出的连续的复杂声波,称为语流。根据语流的不同时段在声学上的特徵进行切割,就得到音段(segment)。人脑对各种不同的音段进行归类,凡是虽有声学上的差别但不造成意义上的差别的都归为一类,统称为一个音素(phoneme)。音素是能够区别语义的最小语音单位。例如,汉语的"八"和"妈"这两个词各由两个音段组成,分别可用国际音标记为[pa]和[ma]。其中真正能够区别语义的是前一个音段,即[p]和[m],因此我们说[p]和[m]是汉语中的两个不同的音素。同样,"波"这个词也是由两个音段组成,记为[po]。但"八"跟"波"的差别在第二个音段即[a]和[o]上,因此我们说[a]和[o]也是汉语的两个音素。除了音段音素外,有的语言还可以有超音段音素。例如"八"跟"把"都是由同样的音段组成。这两个词所赖以区别意义的是"八"的高平调和"把"的降升调。因此标准汉语的高平调和降升调都是超音段音素。任何一种人类语言都是由几十个音素构成,通过这些音素的组合变化而产生出无数个语句来的。
根据其发音方法及其声学特徵,音素可以粗分为元音和辅音两大类。元音音素在发音时口腔部位没有阻碍,比较响亮,如[a][o]等都是。辅音音素则往往由口腔部位的阻碍形成,通常必须附着在元音音素上才能听清楚,如[p][m]等都是。语流中以一个元音音素为核心、若干个辅音音素为附庸的一个片段称为一个音节(syllable),如[pa][ma][po]等各自都代表汉语的一个音节。由于不同语言的音节结构不尽相同,音节的总数也有较大出入,通常在几百个到几千个之间。音节是自然发声的最小单位。
既然音节是自然发声的语音单位,那它就可以负载一定的语义信息,而能够负载语义信息的最小语音单位在语言学上称为语素(morpheme)。汉语的一千二百多个音节大多数都有意义,因此都是语素。但也有例外,如[e(3)]这个音节就是有音有字但没有意义,[pang(1)]这个音节也是如此。汉语的语素绝大多数都是单音节的,但也有例外,如"葡萄"、"蟋蟀"、"蜾蠃"等都是多音节的语素。语素是人类语言用来构词的基本部件。
根据语素在语言中的使用情况,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可以独立成词,称为自由语素(free morpheme),如"你"、"我"、"他"、"马"、"牛"、"羊"等都是。另一种不能独立成词的,称为粘着语素(bound morpheme)。例如"汉"这个语素,把它放到"汉人"、"汉语"、"汉族"这些词中,不难看出它的意思是"汉族的"。但是这个语素绝对不能单用,不能说"汉的人",也不能说"这个人很汉",单说"汉"也没人听得懂。"语"这个语素也是一样,可以说"汉语"、"英语"、"法语"、"德语",但不能说"他会说好几种语"。现代汉语的单音节语素中自由语素大约有三千个左右,其余都是粘着语素。任何人类语言都有几千个语素。
比语素更大的语言单位是词(word)。自由语素可以独立构成单纯词,也可以互相组合构成复合词。粘着语素跟自由语素或别的粘着语素搭配也可以构成复合词或派生词。词是句法规则支配的对象,是造句的基本单位;同时词又是事物的名称或者概念的表述。任何稍具规模的现代人类语言都有几万乃至十几万之巨的词汇量。
语言中还有一些别的结构或成份,如短语、句子等等,但跟文字有关的主要是以上这些。
四、关于中英两种语言文字的比较
中文和英文之间有许多共同点,如两种文字都是视觉符号系统,两种文字中的每一个基本符号都代表有声语言的一个片段,两种文字都用一个或者几个基本文字符号按线性组合的方式来记录各自语言中的词句,等等。
中英文之间的差别主要的有三条。首先是两种文字记录语言的方式不同。英文记录英语的最小语音单位是音素,而用来记录音素的基本符号是字母或字母组合, 如[a][ai][b][sh][ng]等等,称为形素(grapheme),每一个形素记录英语中的一个音素;而中文记录汉语的最小语音单位是音节,用来记录音节的基本符号则是汉字,每一个汉字记录汉语中的一个音节。
其次是两种文字在基本符号数量上的巨大差异。英文以音素为基本记录单位。英语有48个音素,理论上有48个形素就够用了。由于这个基数很小,所以虽然英文中有一音多形的情况,但实际上使用的形素也不过一百十几个。而中文以音节为基本记录单位。汉语中能够区别不同意义的音节总共有一千二百多个,所以至少需要一千二百个汉字才够用。实际上中文里的一音多形情况更为严重,所以汉字的总数远远超过汉语音节的数目。常用的汉字在三千到四千之间,在现代汉语书面语中流通的汉字则有七千到八千。如果考虑到各种异体手写体等不同字形的存在,实际的字数更大。
最后是两种文字在语言使用和认知心理上的差别。前面说过每一种语言的主体都是有声语言。每一个人一生中花在听话说话方面的时间远远超过读书写字的时间。因此人们在大脑中储存的词汇及其用法绝大多数是听来的而不是看来的。这在孩提时代尤其如此。拼音文字的好处是基本符号数量很少,再加上一些发音规则,需要记忆的内容不是很多,很快就能学会。而一旦掌握了这些基本符号和发音规则就可以认出或者写出头脑中已经掌握的词汇。至于汉字的数量则即使只考虑常用字也还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几千个字的读音和用法都要一一学习掌握,因此很费时间。海峡两岸政府规定的六年制小学毕业生的识字量都在三千字左右。这意味着小学低年级的学生有很多话会说却不会写,或者听得懂却看不懂,这就使得他们难以尽早开始利用他们头脑中已经掌握的词汇通过大量阅读来开发智力。初学中文的困难还使得许多想学中文但又没有太多时间的外国人望而却步,也使得国内的扫除文盲和普及初等教育的任务格外艰巨。
有一种十分流行而又完全错误的观念,以为几千个汉字就代表了汉语的全部词汇,抵得上英文的"十万蝌蚪文"。持这种观点的人应该想一想,词是概念的表象。如果说汉语的词汇仅限于几千个汉字所代表,岂不是说中国人愚钝到只能表达几千个概念吗?如果说汉语也有十万词,只不过十万词都由几千个汉字来记录,那英文的十万个词仅由二十六个字母来记录,岂非更高明?其实这些人想说的是汉语的词都是合成词,只要学会了记录这些词的汉字就可以知道这些词的意义,而英文词则需要逐个死记。说这种话的人对中文英文都是一知半解,并没有深入研究过。其实汉语的构词法相当复杂,单是构成合成词的语素之间就有主谓、偏正、动宾、动补、并列等等不同的关系,而用来书写这些语素的汉字常常有多种意义,哪里都是可以望文生义的呢?如果真是的话,还要《辞源》、《辞海》、《中文大辞典》等工具书做什么呢?至于同音语素有不同书写形式的问题,那也并不是汉字的专利,英文中不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吗?何况汉字异形的未必异义,同形的也未必不异义。"学人"的"学"和"学子"的"学"是一个意思并不等于"汉人"的"汉"和"汉子"的"汉"也是一个意思。这些都是需要逐词死记的。另一方面,英语的词汇绝大多数也都是由几个语素组合而成的,单是以自由语素合成的词就有一两万,而用粘着语素构成的词更多,其中不少也可以见形知义,如bedroom,football,armchair等等都是。
退一步说,无论汉语的构词法和英语的构词法有没有区别、有多大区别,那也只是这两种语言范畴之内的事,跟记录这两种语言的文字没有任何关系。硬要拿作为中文书写系统基本符号的汉字跟作为英语造句成份的英语单词进行比较,那么,除了会得出一些十分荒谬的结论以外,是一定比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五、汉字的现状及其隐患
汉字是十几亿中国人使用的文字,在可预见的将来它还会继续记录和推动中国文化的发展。正因为如此,我们有必要对汉字的现状及其隐患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以便采取相应措施,对之进行改良优化,防患于未然,这样才能真正地保护并发扬光大中国文化,造福于我们的子孙后代。
汉字的问题很多。首先是字数繁多而且无定。虽说常用字只有三四千,但常用字与非常用字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实际使用的字数远远超过常用字数。古字、僻字、生造字还是随时可以进入现代中文流通。
其次是大量异体字的存在。异体字指形体不同而发音和涵义都相同的字,如"船"跟"舡","粘"跟"黏"等等。所谓简体字跟繁体字其实也是互为异体。异体字的存在对中文的使用没有任何积极意义,徒然增加学习的困难,纯粹是中文的赘疣。
再次是多音字的存在。汉字中不仅有大量的同音字和异体字,还有几百个多音字,其中很多还是常用字,如"的"字有五种不同的发音,而"和"字竟有七种不同的发音。这些不同的发音几乎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只能逐个死记。
此外,中文书写不分词也给阅读和检索中文资料造成了一定的困难。汉字的基本符号繁多并缺少固定的排序方法更使得中文的资料编目及索引工作落后于许多其他国家,并使得中文工具书的使用困难重重。
然而,还有比以上这些更为严重的问题。首先是一九五六年以来在台湾海峡两岸以及海外华人社区中逐渐形成的"一国两字"现象。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自然是一九五六年在中国大陆实行的汉字简化。汉字简化的出发点是想减少汉字的平均笔划数以减轻学习汉字的负担。然而汉字简化工作者忽略了的一个问题是汉字繁难的症结主要在于字数繁多而不在单字笔划的多寡。由于资金和技术方面的困难,许多印刷厂直到简化字颁布二十多年后才逐步将繁体字模改为简体字模;由于政治上的隔离,中国大陆以外的华人社区除新加坡以外基本上没有受到简化字的波及。这两个事实在客观上造成了繁简两种字形长期共存的局面。减少笔划所带来的好处还有待证明,而增加两千多个新字形所造成的困扰却使得本来就已经繁难的汉字雪上加霜。这种情形随着中国大陆的对外开放越来越明显地摆在人们的面前。这个"一国两字"的局面不仅给中国儿童和有心学习中文了解中国文化的外国人造成了额外的负担,也给海峡两岸人民在经济文化方面的交流带来了种种的不便,甚至严重威胁到中国人内部的团结。这最后一点在海外的中国人体会尤其深刻:大陆的家长不愿孩子去学繁体字和注音符号,而台湾的家长也不愿意孩子学简化字和拼音,结果只好各自另起炉灶,各办各的中文学校。长此以往,只怕中华民族的分裂将成为永久性的事实。此乃汉字的隐患之一。
第二个严重问题是汉字如何适应现代信息革命的冲击并保证不被淘汰出局。拥有成千上万个基本字符的汉字跟只有几十个按键的计算机键盘本质上是不相容的。如同民间故事里所说的敲碎大缸放进小缸一样,在计算机键盘上输入汉字的唯一办法是拆字。拆字的方法无非按字形拆(如仓颉、五笔等)和按字音拆(如拼音、注音等)两类。前者难学易忘,非一般人能够掌握,后者容易上手,但要挑选同音字词,效率较差。相对于英文打字而言,中文打字总是麻烦一些。从计算机技术上来说,中文的操作系统一般都是以英文操作系统为基础而开发,或者乾脆就是挂在英文的操作系统上,往往不够稳定,相互之间也不总是能够兼容。中文字在计算机内部的编码普通要用八位二进制数码,而在传送电子邮件时又常常要进行另一道编码和解码的手续将其变为七位数码。在这些技术细节方面稍一不慎,计算机网络上传递的中文就会出问题。直到现在,要在计算机网络上用中文跟朋友通信聊天也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许多讨论中国问题的计算机通信网只好采用英文。笔者两年前曾经作过一项统计,在"社会•文化"(soc.culture.)网点下的一百二十多个讨论本国文化的小组中,除中国和日本以外所有大国都使用本国文字讨论问题。使用罗马拼音的亚洲国家如越南、印尼、土耳其等也都用本国文字。放弃本国文字而使用英文的国家中以中国为最大,其他还有日本、韩国、泰国、缅甸及阿拉伯国家等。还有一个以对外汉语教学及汉语研究为主要内容的联网讨论组,本来应该是使用汉语的好场所,然而多年来也一直是以英语为工作语言。如果说弃中文而用英文的现象仅限于国际场合倒也罢了,但事实上就连说中国话的中国人之间在网络上的私人通信也都因为没办法或图方便而使用英文,甚至在台湾或大陆的中国人相互之间通信往往也是如此。这不能不说是中国人的一大耻辱。据说眼下中国人流行的想法是:想用计算机,首先学英文。此话固然不全错,但如果为用计算机学英文,上了计算机就丢中文,那么以后计算机日益普及了,还要中文做什么呢?难怪台湾和大陆的英语热久盛不衰,难怪有钱人都送子女去全用英文的私立学校,看来中国人对中国语文的信心真的已经开始动摇了。长此以往,只怕连中国语言的前途都不保,更惶论依附于它的中国文字和中国文化。这是汉字的隐患之二。
六、如何改良现行汉字
如上所述,古老的中国语文发展到世纪之交的今天,正面临着空前未有的困境和挑战。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应该努力思索应对的策略。一味高唱汉字的赞歌除了可以自欺欺人以外是无济于事的。
由于文字使用的社会性和延续性,也由于汉字基本上还能够适应记录汉语的需要,在今后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汉字还将作为中国的官方文字而为全体中国人民服务。正因为如此,政府和语言文字工作者有责任改良现行的汉字,以减轻学习汉字的负担,减少使用汉字的困难,使古老的汉字能更好地适应现代社会的需要。
改良汉字的当务之急是消除出版物中的异体字,统一繁简字形,结束"一国两字"的局面。在这件事情上比较容易做到的是由海峡两岸各自整理内部的异体字,而要统一繁简字形则比较困难,因为这里面涉及到政治上的歧异和中国人最难割舍的面子问题。然而历史的大错早已铸成,现在再来争论繁简字形孰正孰俗并不能解决问题。无论汉字的字形统一到简体字 上还是统一到繁体字上,都会有一部份中国人一时感到不便,而若是维持字形歧异的现状则会有更多的中国人长久感到不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其实,如果能够撇开意识形态的因素,文字政策的制订未尝不是一种经济上和策略上的考量。新加坡决定采用简体字就完全是出于地缘政治和经贸利益的考虑,并不代表新加坡政府认同大陆中国政府的意识形态。现实情况是大多数中国人都使用简体字了,香港澳门改用简体字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台湾与大陆之间在经济文化方面的交流也将越来越密切。所以,为台湾和海外中国人社团自身的长远利益着想,权衡各方面的利弊,将错就错改用简体未尝不是打开目前僵局的一个办法。无论如何,为了全中国人民的利益,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有关方面一定要排除政治上的歧异和心理上的隔阂,尽快地、尽可能合理地解决这个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不可以再拖延下去了。
改良汉字的第二个任务是限制常用汉字的字数。虽然六年制小学只教授三千个汉字,虽然三千个汉字就可以涵盖现代汉语出版物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内容,但是没有人能保证这三千字以外的字不会出现。事实上,非常用字虽然出现的频率不高,但字数很多,现代汉语中实际通行的七八千个汉字中一大半都是非常用字。由于大多数汉字不能够见字知音,难以按音序查字典,而通过笔划部首或四角号码查字典往往又比较费时间并且不容易掌握,因此许多人干脆不查字典,而只是通过上下文瞎猜,甚至于连猜都不猜而跳过去算数。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中文表意的准确性,并使许多人养成读书不求甚解的坏习惯,遗害无穷。
在这一方面,日本人比我们有头脑得多。早在一九四六年,日本政府文部省就颁布了含一千八百五十个汉字的"当用汉字",法定为可以在现代日文中流通的汉字。后来又略作修改,增加九十几个人名用字,合计为一千九百四十五字,于一九八一年颁布,称为"常用汉字"。在日本的各种出版物中,凡是在"常用汉字"范围以外的汉字词一律用平假名书写。势必要用汉字的也一定在字的旁边加用注音假名,供读者发音或查字典之用。中国是文明古国、礼仪之邦,一贯以替人着想为美德。在汉字的使用方面我们也应当向日本人学习,多为读者尤其是识字不多的读者提供方便。为此,我们也应当制订中文的常用字表,并以此来限制汉字的字数。凡是在常用字范围以外的一律以注音方式表达或加用注音。当然中文的情况跟日文不完全一样,常用字的字数会多一些,但根据各种统计资料来看,有三千到四千个字应该是够用了。
改良汉字的第三个任务是审核字音。需要审核读音的汉字有两大类。一是异读字,如"曝光"既可读作"铺光"又可读作"报光","外壳"既可读作"外咳"又可读作"外翘","艘"字大陆读作"搜"而台湾读作"骚","崖"字大陆读作"牙"而台湾读作"牙衣"合音等等。二是多音多义字,如"阅读"的"读"音"独"而"句读"的"读"则音"豆","会议"的"会"音"慧"而"会计"的"会"则音"快",等等。这些异读字、多音字的存在无疑增加了学习和阅读中文的困难。
异读字、多音字的整理归并古已有之。如宋代"马"字既可读作"码"也可读作"母",作名词的"驮"字既可读作"舵"也可读作"代",而现在两个字的第二个读音都已不用了。又如"叶"字原本有两个读音,作姓氏和地名用时读如"摄",否则读如"页"。到了《康熙字典》时作姓氏的"叶"字已经读如"页"了,而五十年代以后在中国大陆连"叶公好龙"的"叶"也读如"页"了。"滑稽"、"癌症"和"山崖"在台湾可以读作"骨稽"、"炎症"和"山牙衣",而在大陆只读作"华稽"、"捱症"和"山牙"。这样的工作深受大众欢迎,应该继续作下去。例如:"扁"字又读"偏",只用在"一叶扁舟"这一个词中。不妨改成"一叶偏舟"。"芥"字又读"盖",只用在"芥菜"一词中。乾脆读作"介菜"或者写作"盖菜"应该都可以。
关于汉字简化,笔者认为如果简化是以创造现行汉字以外的新字形为代价,那就是弊大于利,得不偿失,万万不可。
最后,中文在书写方法上也有改进的余地。从前中文是不分词不分句从头到尾连着写,五四以后通过新文学运动引进西式标点,中文的面貌才有了改观。但这一改造并不彻底,因为虽然分了句子却仍然不分词,还是会造成歧义,如一句"台湾国中学生数学水平不错"就会让人误以为作者是搞台独的。中文句子不分词给初学者阅读中文造成很大的困难,也给计算机资料检索带来许多麻烦。例如用主题词"东汉"查找与东汉有关的书目就会得到许多跟这个主题不相干的书目,如《远东汉英大辞典》、《山东汉文化遗址考》等等。因此,在大众化出版物和计算机资料库中实行分词连写是值得提倡的。
七、为什么还需要罗马拼音
如果两岸政府和文化部门能够痛下决心,按照上述各条建议努力去做,就一定能够大大改善汉字记录汉语的功能,减轻学习汉字的负担,使有四千多年历史的汉字得以崭新的面貌跨入二十一世纪,继续为中国文化的发展作出贡献。
然而,要让中文真正现代化,单有改良的汉字是不够的,还要有一套与之配合使用的罗马拼音文字。理由主要有三条。
首先,罗马拼音可以作为一种权宜的文字,供无力完成六年制小学义务教育的人使用。中国地广人多,经济基础薄弱,要实施全民义务教育并非易事。尤其是在广大的农村地区,由于家境贫寒无力负担或急需劳力而中途辍学的孩童极多。中国的文盲按官方的统计就有三亿,但由于官方的标准相当宽松,有时只要上过几天学识得几个字的都不算文盲,所以实际的文盲数字恐怕远远超过三亿。中国要想长期保持经济发展的势头就非提高全体国民的教育水准和文化素质不可。而要在短期内做到这一点,单靠汉字是很困难的。
在几百年前的日本和朝鲜,封建士大夫们使用的文字都是汉字。那时,接受汉字教育是男子的特权,而妇女的地位低下,要负担大量的家务和田间劳动,无权也无暇上学受教育,只能自相传习简单易学的纯拼音的日本假名或朝鲜谚文。于是在这两个国家形成了男人和女人各自使用一套文字系统的特殊现象。最后的结果是男人们也接受了女人们的文字。这个汉字与拼音文字双轨制的历史经验很值得借鉴。
其次,使用罗马拼音又是计算机联网通信的需要。前面说过,要在普通计算机键盘上输入中文,唯一的办法是拆字。各种拆字方法中以注音法或拼音法比较容易掌握。而这两种方法相比较,又以拼音法因使用罗马字母而更为直接。而惯用罗马拼音输入中文的人其实不必通过转为汉字这一道手续就能够了解对方的意思。因此在计算机联网通信方面,拼音中文要比方块字快捷方便得多。另外在计算机上用中文通信还需要设置专门的中文操作系统或文书处理软件,双方的系统都必须能够正确解读对方系统所使用的编码,这并不总是能够做到的。而用罗马字母通信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并且,由于拼音中文记录的依然是汉语,它也是唯一可以让世界各地的中国人在无法使用方块字的国际计算机网络上进行沟通的文字形式。
再次,罗马拼音也是中文国际化的需要。目前世界文化的中心无疑是在美国。全世界每年出版物中百分之八十是英文的。英文也是全世界使用范围最广的文字。相比之下,使用中文的人除了在中国土生土长受教育的以外简直就是寥寥无几,中文的出版物更是少得可怜,这跟中国作为世界大国之一的地位是很不相称的。中国在历史上曾经对世界文明的发展作出过巨大的贡献。在中国人终于摆脱了东西方列强的奴役而走上自立自强建设民族经济道路的今天,我们有理由认为占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中国人将继续为人类文明的进步作出自己的特殊贡献。为此,我们应该加强同世界各国人民的交流,通过提高中文国际化的程度来帮助各国人民学习我们的语言和文字。其实,汉语的语法并不比英语难,相对来说很容易学会。但是要掌握现行汉语书写系统却十分困难。如果汉语有一套跟现行中文并行不悖的罗马拼音书写系统,那对于中文的国际化一定会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
必须指出,这里所说的拼音中文并不是一套简单的音标或注音符号、可以随意拼写各自的方言土语那样的东西。拼音的中文将是象世界上所有的文字那样以一种标准语音为基础、有严格的正词法、有标准的辞书、教科书和大量其他出版物作为范例的书写系统。
另外,这里所说的拼音中文也并不就是现在的汉语拼音。由于设计上的缺陷,拼音无法有效地记录汉语的声调音素。这一缺陷使得拼音不可能成为理想的拼音中文。
八、关于中国语文的现代化
几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创造了中国的文字,从此国家的历史得以记载,个人的经验得以传习,一部中华文明史由此而发端。及至一百多年前,满清政府腐败无能,各国列强鱼肉中华,有识之士方才猛然醒悟,意识到中国已经落后了。自此,中国人民开始向现代化进军的伟大事业,其目标之一就是中国语文的现代化。
中国语文现代化最光辉的时期其实是在民国成立到抗战爆发之间的短短二十几年间。试看:一九一三年审定6500多汉字的标准读音;一九一八年颁布注音符号;不久,出版了《国音字典》以后,一九二四年又确定北京语音为汉语标准音;一九二八年颁布国语罗马字;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教科书和报纸开始采用白话文写作,同时引进西式标点;等等。所有这些无一不是中国语文进化史上的翻天覆地的伟大事件,无一不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流芳百世的光辉业绩。在这一时期活跃在中国文化界的伟人们如蔡元培、胡适之、黎锦熙、赵元任、鲁迅、钱玄同等人都是这些革命性事件的推动者,是现代中文的先驱。
可惜,由于保守势力的顽强抵抗和后来的日本侵华战争,先驱们为之奋斗不息的中文拼音化的理想终于未能实现。后来,中国人在中国语文现代化方面就再也没有可以与二十年代的辉煌相媲美的成就。
今天,中国人民终于摆脱了冷战政治的阴影和极端主义的梦魇,真正开始走上现代化的康庄大道。在这样一个伟大的历史时刻,我们可以也应该思考如何继承现代中国语文的先驱们的遗志,继续推动中国语文现代化的工作。所谓现代化,一言以蔽之,就是高效率。而要做到中国语文的高效率,除了改良汉字、推行拼音以外别无他途。
己、 对汉字拉丁化的批驳
汉字拼音化的设想早在清朝末期(大约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就有人提出来并产生诸多的具体方案,但在实际应用和推广过程中,这些方案总是有种种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因此那些推广一直也没有取得实质性地进展,但一些汉字拼音化的忠实信徒还是一直在不遗余力地鼓吹着。以上这篇是推崇汉字拼音化的代表性文章,刊登在《华夏文摘》上,应该说从各个方面都谈到了,但如果对其中一些似是而非的、不符合事实的以及带有一些偏见的观点不做任何说明和澄清,还是会迷惑不少人的。现在我们逐条对上述观点进行分析和探讨。
一、拼音中文是客观现实而非理论问题
上文的作者认为汉字拼音化的可行性是毋庸置疑的,并且把盲文和东干文作为是汉字拼音化的最好例子。但他没有注意到,盲文是为一群特殊人群创造的文字,盲人的特点决定了这个人群只能接受到声音,因此任何一种文字不管是表音或表意都对这个人群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汉字表意的这个特点和优点在这里就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体现(表意是用视力来接受的,表音是用听力来接受的)。而至今生活在中亚地区的东干族则是因为当时迁徙过去的人中就没有人能够认识汉字,但他们一直使用的还是汉语。为了日常生活上的方便,后来才被迫创造了用拼音方法来记录汉语中的一种方言(陕西地区方言)的文字——东干文,时间已经大约是在中亚定居的五十年后了。但这种后来创造的东干文毕竟不是“原装”记录汉语的文字,不适合表现“汉语”这种语言,在使用中有很多的不便。东干族现在都已经抛弃这种文字了,专门派了年轻一代的大学生来中国重新学习汉字,这是汉字拼音化失败的最好例子。
我这里还有两个例子——朝鲜文和越南文,这两种文字也是最终脱离了汉字这种表意文字的形式,去接受了拼音文字的现实。但仅据我所知,朝鲜文目前就已经碰到了大部分拼音文字都遇到的困境——由于在现代社会中需要使用的词汇量激增而导致必须不断地创造和补充新的词汇来适应这种需求,这种状况最终会导致学不胜学。韩国的一些语言文字学家已经在考虑采取某种措施来应对这种危机,其中就有“汉字化”的想法。而越南现政府也在接受使用拼音文字的一百多年后,决定用两代人的时间,放弃拼音化的越南文,全面恢复使用汉字。
二、关于语言和文字的关系
作者在这里所叙述的语言和文字的关系大都是一些共性,针对拼音文字说可能还是不错的,但汉字对于汉语的作用还有汉字的特点。
汉字对汉语有独特的作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汉字是一种表意文字的这个特点。汉字是一种表意文字,决定了每一个汉字都有一个本义,即创造这个汉字时最初所赋予这个汉字的意义。虽然随着语言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发展,基本上每个汉字都有了引申义、比喻义或假借义,有时甚至引申义、比喻义或假借义往往成为了这个汉字在日常生活中最主要的使用意义,但引申义、比喻义或假借义还是因为有了本义才能衍生出来的。而汉字是一种表意文字,我们只要通过分析字型,就可以分析出某个汉字的本义,从而可以判断这个汉字在某个特定场合或特定的历史时期所要表达的意义。这对我们研究古今语言的变迁、各地方言的差异和判断一些古代典籍中的材料是一个重要依据和手段。在汉代扬雄的《方言》和近代章太炎的《新方言》中,对这种依据和手段有着最具体和直接的体验。这是拼音文字无法做出的贡献。
还有,汉字是表意的这个特点,使我们在阅读古代典籍的时候,会从心底里感受到与古人有一个最直接的互动和交流。我在读《尚书》的时候,就从行文的遣词造句中,感到了《尚书》中的文章有极度口语化的这个特点,当时感觉与古人的距离就一下子拉近了。这种感觉只有在弄清楚某些汉字的本义后,联系整篇文章的中心意义后才能得到的,这只能是汉字才能送给我们的礼物。
当汉字出现以后,并不是象拼音文字一样仅仅只记录了汉语的读音,而是把汉语以一定的方式固定下来,通过不断地改进,把口语表达和书面表达结合地更加优美和完善,然后将这种确认的方式加以传播,使更多的人能够按照这种方式去运用汉语,明确了汉语发展中的方向性和规范性,减少了汉语在发展中的随意性,使汉语的运用更加具有科学性。因此,汉语与汉字之间的相互作用不是单向的,而是互动的,汉字对汉语的作用是其他任何文字对其母语的作用所不能相提并论的。
汉语是汉字产生的基础,而从汉字的产生开始,她对汉语的发展和完善也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平台,汉字无疑是最适合汉语的文字,她给汉语的发展插上了腾飞的翅膀。很难想象,如果没有汉字,汉语会产生象《诗经》、《楚辞》、《唐诗》、《宋词》这样不朽的巨著。
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有没有文字的语言,但也有没有语言的文字,例如女真语和西夏语都已经消失几百年了,但女真文字和西夏文字都流传下来且现在基本都能识读。因此,文字依附语言产生和发展不假,但文字作为一种可以识别的书面符号,在某些情况下,依靠文字载体的特殊性,会使文字具有比语言更持久的生命力。
三、人类语言的基本结构
这一节要补充的是一些汉语所独有的特点。
首先,元音和辅音是所有的语言都具备的元素,而声母和韵母是只有汉语才有的特点。正是发现了声母和韵母,才使汉语中的连绵词也有了“双声”和“叠韵”之分。声母和韵母是中国古代的文字学家在翻译佛经的过程中,通过对拼音文字(古梵文)的研究和比较后逐渐发现的。在这里,中国古代的文字学家毫不犹豫地把拼音文字中较为先进的东西拿来为我所用了。汉字声母和韵母的发现,对中国传统的语言文字学中的音韵学来说,具有里程碑式的贡献,这个时期大约是在南北朝的时候。
其次,汉语中的每个字都是一个音节,在汉字中基本上是一字一意——连绵词、叠词和外来词除外——就是说一个字即一个词(单纯词)。但汉语发音的特点决定了在汉语中使用的绝大部分却是复合词(两个字以上组成的词),即使是象“鼠”、“虎”这样特定的单个名词,在汉语口语表达的时候也要加个前缀,称为“老鼠”和“老虎”。这是汉语既是为了取消在表达这些单个名词时语音单调所采取的自觉和不自觉的补救手段,也是为了自身在表达上更富有美感。
还有,汉语汉字的一字一型,一字一音,一字一义,使得汉字在书面表达的时候可以做到或整齐划一,或错落有致;在口语表达的时候可以抑扬顿挫,平仄相间,在视觉和听觉上都给我们带来直接的享受。
中国文学在创作发展的过程中产生了多种多样的文学体裁,其根本原因,就是根据汉语和汉字自身这些独有的特点来创造的。虽然大约在南北朝时期才总结出了声母和韵母,但“韵”是随着汉语产生就一直存在的,并一直为中国早期的文学(包括口头文学)创作者们所重视。在中国最早的传世著作《周易》中就有体现,如在:“女承筐,无实;士刲(音 ‘亏’)羊,无血。”中,就用韵文的方式表现了收获的喜悦和对高超劳动技艺的赞美。这造就了中国的骈文以及诗词歌赋的独特魅力。
四、关于中英两种语言文字的比较
汉字一个音节表示一个字,每一个字都有一个具体的含义,从效率上来说,比英语已经要高很多了。汉字的动词没有任何的时态,在任何时候的相同动作都用同一种表达方式,而英语的动词有现代时、现代进行时、过去时、过去完成时;汉字的人称代词也只有一种表达方式(如你、我、他等),而英语中表示人称代词时还要根据作主语还是作宾语来选择不同的单词,仅这两点,无论是从易于记忆还是从便于实用上来说,都是汉语汉字要远远胜过英语英文的地方。
汉字是有同音字多的特点,但造成这个特点的根源是汉语本身,并不是汉字。在汉语中,基本上每一个音都有具体的含义,音有限而义无穷,因此就必须要创造足够多的同音的汉字来适应和满足汉语的这个特点,而汉字以其表意的优点已经最大限度地弥补了汉语这个特性所带来的使用上的不便,至少在看的时候绝对不会弄错。还有,在汉语中又以复合词居多,复合词的同音现象就比单字同音的情况要少得多了,因此在日常的使用过程中并未给大家造成什么不便。如果汉字真的拼音化的话,如下这篇文章就会根本使读者不知所云了。“石室诗士施史,嗜狮,誓食十狮,氏时时适市,氏视十狮,恃矢势,使是十狮逝世,氏拾是十狮尸,适石室,石室湿,氏使侍拭石室,石室拭,氏始试食十狮尸,食时,始识十狮尸实是十石狮尸,试释是事实。”当这篇短文用汉字这种形式表现的时候,小学四、五年级的学生就能读懂,可要是用拼音文字来表达的话,我想就是大学中文系的教授也猜不出其中要表现的意思吧。
英语的单词是由英语字母组成的,字母是组成英语单词的最小单位,字母本身没有具体的意义。而中国的汉字绝大多数每个字都有具体的意义,本身就是一个词,因此英语的单个字母和中国的单个汉字是没有可比性的。如果一定要比较的话,应该把英文字母和汉字的笔画(或部首)放在一起,因为笔画是组成汉字的最小单位,笔画本身也没有任何具体的意义,而汉字的基本笔画不管怎么算,都是没有26个的。
人类对外界信息的接受,80%以上都是通过视觉来获得的。而汉字的一字一形,一字一意,因此汉字的印刷品是最容易分辨的,是现在所有有一定使用人群的文字中使人的阅读速度最快的,极大地节约了人们在吸收信息是所需要的时间,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尤其显得可贵。
汉字与英文相比较的最大优势,是汉字在现有基础上创造新词的潜力。汉字发展到今天,虽然还是一字一意,但具体到某个汉字,其所能表示的意义已经被极大地扩展了,但不管怎么样基本上还是离不开当初创造这个字的本意的。从理论上说,任何几个汉字的随意组合都能形成新的词汇,这就是说,在我们目前常用的约3000个汉字,就能组成几乎是无限的词汇(在理论上,仅由两个字组成的复合词就可以达到900万个),因此不需要学习新的汉字就能掌握新的词汇(比如“导弹”这个词在两千年前不存在,但“导”字和“弹”字两千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了。不就是能够制导的炸弹吗?我想就是两千年多前的古人看到这个词也基本能够理解所要表达的含义,因此汉语汉字认识和理解的负担就比拼音文字轻多了),汉字的这个特点,使得汉语成为了世界上词汇量最丰富的语言。而英语就不能这样随意的组合,这使得英文在现代不断发展的社会中需要不断地创造新的词汇(据说在英语社会每年都会产生上万个新的词汇),从理论上说,这种创造词的方法迟早会导致我们需要学习词汇的时间最终超过我们生存的时间。
还有,比如把“猪油lard”、“羊油suet”和“牛油talon”放在一起进行比较的话就发现,在英文中我们看不到这三种东西有任何直接的联系,而从汉字中我们很自然的就知道这三种东西是同一种物质“动物油”。这使得我们在学习汉字的同时自然培养了我们的逻辑能力和归纳能力,客观上节省了我们掌握一种能力所需要的时间,这个优点在现代社会中是会显得越来越重要的。
有一个是在正规媒体上看到的报道,是发生在英国的一件事,记录在此,与大家共享。英国有个小孩子突然得了失语症,不会说任何英语单词了,数次就医,均无结果。后来有个专家建议让这个孩子学习汉字,说来奇怪,经过一段时间汉字的学习,这个孩子不但会说一点汉语了,而且逐步恢复了英语会话的能力。专家们对此现象也没有很好的解释,一般认为由于汉字是表义的文字,因此在记忆汉字的时候会调动起人体更多的感觉机能一起参与活动,这种活动会更有益于人体大脑的全面发育和成长。
五、汉字的现状及其隐患
汉字在长期使用的过程中,确实先后产生过几万个不同的字型,但其中的绝大部分字型已经被淘汰了,现在实际使用的常用字最多不过3000字左右,就算加上不常用的生僻字也不会超过5000字。在日常生活中,即使是写一些非汉语类专业的论文,有3000字也就足够了,而在目前生活中,我们所能看到的绝大部分文章中其实只用了大约2000个汉字左右。虽不能据此就说汉字从古到今越用越少(除了在上古时代,汉字在各个时期所使用的字数基本相差不大,且涉及到每一个具体的字上,也基本上没什么变化,从常用字的角度来看,如果以5000字为标准来比较的话,2000年前的情况跟今天相差肯也是在10%以内的,因此汉字是一种最稳定的文字系统),但这二三千字可能是一个最佳点,今后也应该不会用大量增加常用字的方法来应付未来社会迅速发展而导致词汇量飞速增加的难题。而拼音文字就摆脱不了造新词的命运。
异体字在使用上是好象显得有点多余,往往会成为阅读的干扰,因此在我们的生活中确实是造成了一些不便,所以目前我们国家也已经作了一些相关的规定,基本统一了字型,并规范了使用原则。但异体字绝对不是中文的“赘疣”,作者下这个定语显得对汉字发展历史有着极大的无知。异体字在中国汉字的发展史上有其独特的地位,为研究汉字发展、变迁的历史和中国古代社会生活环境的变化以及中国某些方言在不同时期的变化和特点时提供了极其重要的参考、印证、实例作用,是一块表现中国汉字发展和语言变迁的活化石。
多音字是汉字在适应汉语的发展过程中所产生的特有的现象,一个字的多种读音不是凭空产生的,是在汉字和汉语的发展使用过程中逐渐积累起来的。一般的说,一个字有多种读音,一个读音都有相对应的意义,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意义都是和这个字的本义有一定的联系的。一个字的几种读音一般是有章可循的,几种读音往往是有关联的,有的相互之间是“一声之转”,有的代表了不同历史时期的读音,给我们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的发展和变化提供了参考。而汉字表意的特点,让我们即使是在不确定某个汉字读音的时候,还是能领会其所要表达的意义。况且一种文字最主要的功能就是要能随时记录和表达准确的意义,从这个方面说,读音正确与否并不要紧。再说,中国各地的方言历来差异很大,就拿浙江来说,我们杭州人听温州话就几乎是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书面语言规范,在书写上大家还是用一种文字,且都能看懂其中要表达的意思,没有方言差异造成的书面交流障碍。事实上,粤语跟普通话的差别已经大于葡萄牙语跟西班牙语的差别,但是说粤语和说普通话的不同人群至今还是用同一种书面文字——汉字来表达。正是汉字这种超方言性的特点,一直从文化上维系了中国大一统的传统,使中国没有象欧洲一样分裂成为无数个小国家,是保持中国完整的第一大功臣。
至于汉字的简化问题,我个人以为在1956年的这次简化工作还是很成功的。首先汉字整个的发展过程就是一个不断简化的过程,这次简化工作符合汉字发展的潮流;其次是在具体的简化工作中,没有违反汉字的构字原则;还有,简化的汉字减少了汉字的平均笔画,使汉字变得更易学,在客观上促进了汉字的传播。
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语音输入的技术也一定会得到不断地发展和完善,而汉语的特点(一字一音,一字一义,在实际使用中又以两个以上的字组成的合成词为主)必定会使汉语成为计算机语音输入的最佳语言。
汉字的隐患并不是上面所提及的几个方面,外来文化的影响,导致了在年轻一代对汉语和汉字的漠视和陌生;以及网络上流行的网络文字对传统汉语表达和汉字行文结构的冲击,这些才是汉字目前最大的隐患。
六、 如何改良现行汉字
在现代的出版物中,异体字的问题基本已经解决,就算极个别的出版物中出现了异体字,往往也是为了在引用一些古籍原文的时候,出于尊重原文的考虑。而目前在两岸三地分别使用繁简字的情况,是有着复杂的历史原因的。我想,只要经过了实践的检验,确认1956年简化的汉字是符合汉字发展规律的,确实方便了人们的学习和使用的,大陆以外还在使用繁体字的华人群体迟早是会接受简化汉字的。这是一个对真理逐渐认识的过程,而并不是什么人的将错就错和委曲求全。
说到限制常用汉字的字数,我看这种想法有点太幼稚、太一相情愿了吧。早在二十世纪初就有一些学者想限制汉字常用字的字数,并且还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方案,但这些方案最终都没有能够推广,因为常用汉字的字数是由社会生活实践所决定的,并不是谁想限制就能限制得了的。汉字在这方面已经算是做得最好的文字了。虽然在两千多年来,我们日常使用和接触的词汇有了几何级的增长,但从普通传世的书面材料上来比较一下的话,我们常用汉字的数量几乎没有什么增加,只是在具体的个别字上作了些调整而已。我们即使是在读汉、唐时期的文章时,一般也很少会碰到不认识的字。而在英语国家,莎士比亚以前的作品就已经不是一般的读者能够欣赏的了。
在汉字中,形声字占了90%以上。一些文章中偶尔出现的不常用汉字,我们就算不认识,也可以根据这个字的形傍猜出这个字的大致意思;根据这个字的声傍确定这个字的大致读音,这是汉字比拼音文字优越的地方(元素周期表上原先没有的汉字都是根据形声字的原则创造的,我们即使是不认识这些字,但看到之后,还是能够根据字型确定这个字的读音,并大致判断出是表示的是什么性质的物质――液体、固体还是气体,是金属还是非金属)。当然查字典是最好的方法,我想只要是一个智力正常的人,掌握汉字的几种查字的方法肯定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至于日语我不懂,就不太好下结论了,但我是看不出日本人在这个方面任何有比我们中国人有头脑的地方。我想每一种语言都有其自身的特点,适合日语的方法未必也就适合汉语。汉字是根植于汉语而产生并发展的,而日语只是借用汉字来表达某些意义,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再说,日语如果真的自身有足够的表达能力,那么就根本不需要借助汉字来表明意义了,这只能说明日文如果不借用汉字的话,在表达上是不完整的。日本是在亚洲国家中最早全面接受西方文化以及政治制度的国家,既定国策也是脱亚入欧。但在文字上一直还是借用汉字来补充表达日语的意思,并没有采用拼音化的文字,从另一个方面不也说明了汉字的表达能力要比拼音文字强吗?
随着汉语拼音的确定和应用,带来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给汉字定音。虽然汉字自古就是有读音的,但由于在汉语拼音出现以前,一直用的是“直注”或“反切”的方法给汉字注音,使汉字的读音一直没有形成标准化和规范化。汉语拼音的发明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同时使学习汉字的难度也大大地降低了,这是汉语拼音对汉字的一大贡献。异读字和多音字的情况是汉语和汉字在发展的过程中,由于自身发展的特点和特定社会历史时期的种种原因造成的,应该在实际的使用过程中,根据人们的使用习惯来最后决定这些字读音的发展,当然也有可能会保持现状。
七、为什么还需要罗马拼音
汉语拼音的作用上一节已经谈到过了,她最大的功能就是给汉字“定音”,在客观上降低了学习汉字的难度。但如果说要实行双轨制,让汉语拼音象汉字一样流通,担负起汉字一样的任务,那是不切实际的,超过了汉语拼音自身的能力。前面说过,汉语本身的特点决定了在汉语中有很多的同音字,由同音字写成的文章是在用汉语拼音表达时无法逾越的一个障碍,这种想法应该不与考虑。用罗马拼音也许会在一些具体字的表达上比现在的汉语拼音要清楚一点,但从总体说来还是换汤不换药,不会在实质上解决用拼音文字书面表达汉语时面临的困难。
汉语拼音最早是由西方人提出并发明的,当然他们的最初目的并不是为了帮助我们进行汉字系统的文字改革,而是为了方便西方人学习汉语和汉字,是为了方便西方社会了解中国的社会和文化,是为了进行文化侵略和教会传播,是为他们的殖民统治和经济掠夺作准备的。但那些西方人创制的汉语拼音和教会罗马字在客观上给了中国的汉字教育者们一个提示,就是汉语也是可以用拼音文字的这种形式来表达,给现代汉语拼音的发明和完善做了必要的准备。
我们目前所使用的汉语拼音系统,是在参考了曾经有过的多种拼音方案,并充分考虑了中国汉语系统中多种韵目之间存在的相互转承的关系后,才最后决定的。这套汉语拼音系统特别是在确定各个元音字母的时候,最大限度地使中国传统的韵母之间的联系能够直观地表现出来,使我们现代人可以更方便地学习和了解汉语各个不同的历史时期以及不同地方声母和韵母的一些发展和变化。
从目前世界的范围内来讲,英文确实是一种使用最广泛的文字,造成这种现状是有种种原因的,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而汉字在现在的国际政治和文化舞台上的地位,与汉字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底韵以及至少经过了近四千年的完善和发展的这些特点是很不相称的,但这种现状正是我辈应该为之奋斗的动力,怎么能够成为我们放弃汉字的理由呢?
八、关于中国语文的现代化
近代中国的落后,决不是因为中国传统文化的落后才导致的。至于中国语文的现代化,也决不是什么汉字拼音化,而是应该在现有的基础上,加大汉语教育投入的力度,让国人(特别是青少年)了解汉字的伟大历史和优于拼音文字的先进特点,为中国的汉语和汉字产生强烈的民族自豪感;要尽快地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快速学习汉字的方法,在尽可能的程度上推广汉字在世界上使用的范围,提高汉语和汉字在国际社会和文化上的地位;在当前不断发展的、信息化的社会中,还要尽快地研究出一种更方便的、更适合汉字书写特点的输入方法,目前在计算机上所用的汉字笔画输入法和汉字拼音输入法还是不太方便和有缺陷的,利用互联网最大限度地扩大汉字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特别是要加大汉字语音输入软件开发的力度,这是在网络社会中让汉语汉字体现自身优势的最好方法;加强国际间汉学的交流,特别是在海外的华人圈中以及儒家文化的辐射圈内,让汉学成为国际上最流行的人文学科。
九、结束语
上文的作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漏掉说明了一个汉语和汉字独具的一个重要的特征:那就是“音调”。每一个汉字都有一个“音调”,这是汉语和汉字在发展过程中形成的特有现象。汉语有同音字多的特点,虽然在汉语的实际使用中以合成词为主,但还是不能完全避免同音现象,“音调”则从功能上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在口语表达时同音的情况。中国早期的文字学家就已经注意到了汉语的这个特点,并且很好地利用了汉语的这个特点,给汉字规定了“平、上、去、入”四声,并据此总结出了每个汉字的“清”“浊”和“平”“仄”。而“平”、 “仄”的出现,在中国的文学史上绝对是一件里程碑式的大事,中国的绝句、律诗、词、曲等多种文学体裁的创作都离不开“平”“仄”,是她赋予了这些文学样式具有了中国特色的美感,使这些文学样式显得特别的精致。
在前面我曾多次提到汉字是一种表意的文字,这里我就举两个实例来让我们一起直接地感受一下汉字的这个特点。俗话说“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下面我们就来试着来分析一下“文”“武”这两个字吧。
文:是象形字,本义如《说文解字》中的定义“错画也,象交文,凡文之属皆从文。”,是物体的表面条纹的意思。(这个本义现在已经基本不用“文” 来表示了,后来专门造了一个字“纹”来代替表示“文”的本义,这种现象在汉字的训诂学上有个专门的名词,叫做“古今字”。)引申义为表面的东西,表面的事物。孔子所说的“文质彬彬”就用了“文”的引申义,意思是事物外在的表现形式和内在的实质内容要相互统一。
武:是会意字,在《说文解字》中是这样定义的:“楚庄王曰:‘夫武,定功戢兵,故止戈为武’”,引用的是《左传》里的句子,但我以为这并不是“武”的本义(在《说文》中注释的都应该是一个字的本义,因为与本文无直接关系,具体在这里就不作特别说明了,有机会的话另作文进行详细地阐述)。会意字是由两个以上的符号共同表义的,组成“武”的两个符号是“止”和“戈”,在《说文》中把“止”解释为制止的意思,是动词;而“止”的本义是脚趾的意思,是“趾”的本字,是一个名词。因此,从字型上分析,“武”的本义应该是一种持着武器的脚步活动,而“舞蹈”正是一种主要用步伐来体现节奏的活动。舞蹈发源于远古时期的人们在举行祭祀活动时的一种为渲染气氛所必须的仪式,后来逐步演变成为在社会和文化中的一种重要的带有表演性质的活动。古时候的舞蹈分“文舞”和“武舞”,“武舞”主要模仿和表现的是狩猎和战争时的情形, 而“戈”泛指武器,是在“武舞”中使用的主要道具,“武”字最初所要表现的意义应该就是“武舞”的这种舞蹈形式了(在《诗经》中提到的“万舞”也是一种“武舞”)。因此在《说文》中的解释,则应该是“武”的引申义了,意思是一种制止暴力的能力,是我们现在使用“武”字时的主要使用意义。
从当今整个世界范围来看,汉字是硕果仅存的、有巨大使用人群的表意文字,这并不是偶然的,是与汉语和汉字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以及绵长持久的生命力分不开的,是由汉字本身的优点所决定的,我们应该继承好这份中华祖先留给我们的优秀文化遗产,为这份遗产的发扬光大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吧。
庚、 拼音文字(英语)的基本发展现状以及目前存在的主要缺陷
除汉字以外,目前在世界上使用的主流文字,基本上是以英文为代表的拼音文字(特别是英文)。我们一般都是从初中开始就学习英语,即使在现在的生活和工作中还是经常会碰到,因此英语一般是我们大家会接触时间最早和接触时间最长的非母语语言,这里就来谈一谈对英语的感受。
英语属于印欧语系、日尔曼语族、西部语支,与德语、弗里西亚语、尼德兰语(荷兰语和佛兰芒语)关系密切。英语经历三个时期:古英语(1150年前),中古英语(1150~1500) 和近代英语(1500年后)。古英语时期有四种方言。中古英语时期变成三种方言:北部方言、中部方言和南部方言(泰晤士河以南)。地处南部和中部之间的伦敦方言成为文学语言。l066年,欧洲大陆的诺曼底人入侵英格兰,把法语带到英国。其后200年间,法语是英国贵族的语言和行政语言。亨利第四在1399年登位,他是诺曼底人入侵以后以英语为母语的第一位英王。14-15世纪,伦敦方言成为不列颠共同语的基础。这时候,英语的语音和语法发生重大变化。不同语言的一再接触和融合,使英语的形态曲折基本消失,成为语法最简单的欧洲语言。英文字母经历三次变换:鲁纳字母、爱尔兰罗马字母和近代罗马字母。古英文的鲁纳字母大都是直线,适合在木头上刻画,当时没有纸张。公元600年时候采用爱尔兰罗马字母。近代英文用26个近代罗马字母,不加符号。英文拼写法到15世纪已经基本稳定,但是跟口语脱节。1908年曾订出简化拼写法的规则,没有实行。二次大战以后,英国国会讨论拼写法改革,未能通过。《圣经》在1382年初次译成英文,1611年重新译成英王定本,1961-1970年又用现代口语彻底重译。英文的文体一再现代化。
现代英语是在借鉴了拉丁文和法文的许多方面的元素后在十六世纪的时候基本形成的,莎士比亚是用现代英语创作的第一个大作家,他的许多著作已经成为现代英语教学中的经典文章。英语在今天国际政治文化舞台上的一枝独秀的地位,是与近四个世纪以来,英国在其海外建立了众多的殖民地的统治,(英国前后共有殖民地69处。欧洲2处,如爱尔兰。美洲15处,如加拿大、美国。大洋洲11处,如澳大利亚、新西兰。非洲22处,如埃及、尼日利亚、肯尼亚、坦桑尼亚、南非。亚洲19处,如印度、斯里兰卡、缅甸、马来西亚。这些殖民地均已经独立或归还,但原来殖民地时所使用的英语却大都保留了下来。现在英国还剩下12处小岛,如百慕大,都流通英语――这些国家或地区都是因为母语(包括文字)或是种类太多导致难以取舍,或是没有强大的生命力才导致英语最终的流通。)以及近100年来,美国在全球范围内超群的经济、军事实力和由此而带来的强大的政治文化影响力是分不开的。因此,在世界上包括中国在内的绝大多数的国家的教育部门都是把英语作为学生的第一外语。
语言有一条规律:滚雪球原理。雪球越滚越大,这就是英语成为国际共同语的道理。现在世界上以英语为主要母语和全国共同语的国家有:英国、爱尔兰、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原英国殖民地独立后大都用英语作为官方语言。现在,联合国原始文件80%用英语。国际互联网络90%用英语。
英语构造新词的方法是根据这个字的读音来确定这个字的拼法,除了一些单词的拼法是基本照搬拉丁文和法文的拼法以外,其他的单词都是用这种方式来构成的。到了现代社会,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和世界范围内交流极大地增加,面对新事物,表述新认识,即要产生新的概念、范畴,英语就需要不断地创造新的词汇,任何语言造词时都有组词的痕迹,但拼音文字组词性质较弱,一般是造个新词,因此,英语文字单词目前已经几乎是天文数字了而且每年还在大量地增加着。这就带来了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即词汇量的增加必然会导致我们学习英语的时间的增加,长此以往,最终会使我们需要学习英语词汇的时间超过了我们生命存在的时间,这是英语以及其他的一切拼音文字都无法逃避的现实,是英语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也是所有拼音文字迟早要面对的残酷现实。
辛、 目前汉字的发展现状和存在的一些问题
我们国家自古以来就有研究自己本民族的语言和文字的传统,对汉字的研究早在两千多年前的秦汉时期就已经开始了,那时把以对汉字和汉语为主的语言文字学的研究作为是“经学”研究的基础和附属,所以称之为“小学”(“小学”中包括文字学、音韵学和训诂学,而在中国现存最早的一本语言文字学类的专著——《尔雅》就是为了解释《诗经》中的名词专门编撰的),并且就已经完成了不少这方面的专著,而在东汉时期的大文字学家许慎更是写成了一部在中国汉字的文字学史上的最伟大的著作——《说文解字》。在以后的历朝历代中也一直把研究“小学”的这个传统保持得很好。到了清代,由于现实社会环境的改变和学术上的需求,清朝的文字学者们对清以前的中国传统语言文字学的著作及理论基本上都做了一遍整理和总结的工作,取得了大量的研究成果,涌现出了一大批有影响的文字学家(如仅是以治《说文》出名的就有段玉裁、桂馥、王筠、朱骏声等四大家),在文字学研究工作中呈现出百花齐放的状态,形成了诸多的文字学研究的门派和特点,产生了较为丰硕的划时代的成果,为现代的汉字语言文字学的开拓和发展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汉字和汉语目前是联合国规定的六种工作文字和语言之一,自从1956年汉字简化工作完成之后,到现在的50年时间内,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对汉字发展做出其他有重大影响的工作。另外,汉字在长时间的使用和发展过程中,也伴随产生了一些尚不尽人意的东西。
首先,汉字由于是一种表义文字,其每个字的本身都有因形表义的特点,研究汉字,就是从分析汉字的形体入手;而历代统治阶级为了自身掌握知识的需要,对汉字的字型分析加以神秘化,在《淮南子》一书中有“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的记载,就表现了古人对汉字一种敬畏的心理。因此从秦汉时期开始对汉字开展研究的同时,就伴随产生了以宣扬封建迷信色彩为主的谶纬术来预测凶吉、推断祸福,开后世拆字、测字之滥觞,这个流毒一直到现在还遗祸无穷。
其次,某些世界上新的科学研究成果没有很好地与中国传统文化和文字的特点结合起来。例如中国传统的测字、圆梦的方法虽然是基于中国的文化传统(如在《诗经》中就有“惟熊惟罴,男子之祥;惟虺惟蛇,女子之祥。”这样对梦的解释),但一直没有总结出其中某些相应的、合乎科学解释的结论性的成果,往往是带有很强的随意性并蒙上了一层迷信的色彩。而我们现在运用的由弗罗伊德创立的、发源于欧洲的现代精神分析法,在其中并没有很好地融合进具有中国传统的文化和文字特点的东西(在弗罗伊德的原著中,几乎每一个案例分析中都把当事人的文化背景以及在此背景中的个人成长经历作为重要的参考和判断依据,由于弗罗伊德接触的这些当事人都是欧洲人,因此主要是根据欧洲人的文化传统、文字情况和思维习惯来展开研究的),所以中国目前这方面的研究和应用,基本上还是建立在西方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开展的,我以为跟我们传统的思维方式、文化结构和文字现实是脱节的,还需要进一步地加强这些方面的研究。
再者,众多的方言是汉语在不同地区以及不同历史时期的发展过程中形成的,是多姿多彩的中华文明的一部分,是我们的宝贵财富,许多的方言都仍保留着汉语在不同时期发展的特点和痕迹,有些方言还保留着一些汉字最初的读音,为研究汉语和汉字的发展和变化提供了重要的实物依据。但在现代社会中,由于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的交流也急剧地增加,导致了各个不同地方的人对普通话有了极大的需求。特别是在前几年,过分注重推广普通话,忽视了对方言的保护和继承,使许多本来使用人口不多的方言面临着消失的危险——仅在杭州,有相当多的小孩子已经不会说杭州话了,他们从小听到的和说的就是普通话,这肯定不是一个好现象。对这些方言我们要尽早采取保护措施,对方言的保护和研究可以使我们在今后可以更好地享受这笔财富。
还有,在现行的教育制度下,各个院校都是比较盲目地推崇学习外语,外语学习在大部分的学校中其重视的程度(师资的配备等其他教育资源的占有比例),都是汉语教学所不能望其项背的。而在具体的语文教学中,又往往脱离了中国语言文字的独特美感和传统欣赏方式,过多地参照了拼音语言和文字的教学方法,实际情况是既没有保持好传统教育中优秀的一部分,也没有在教学的方法上真正带来多少真正意义上的实质性的突破(记得我在读小学和初中上语文课的时候,印象最深的不是去学会欣赏、感受一些文章的深刻的内涵和浑厚的气势,而是经常要去概括段落大意,因此虽然学了不少文章,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些文章好在哪里;成年后书看得多了,才知道段落大意什么的是“末”,而学会感受和体会才是“本”)。这一点也是造成目前汉语和汉字地位低下的主要原因。
除了汉语和汉字在发展过程中自身的一些不足以外,外来文化和外来语以及网络语言对现在的汉语和汉字也带来了很多不利的影响,使得中国汉语和汉字的结构和传统语法习惯和使用方法遭到了很大冲击,这些冲击对青少年的影响特别大,使他们的行文造句往往脱离了汉语和汉字原有的语法规则,显得很凌乱,并且也明显地影响了他们的思维逻辑能力,这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展特别不利,严重动摇了汉字赖以发展和传播的基础。
虽然我们使用汉字的时间,即使是从甲骨文算起,也已经有三千多年了,但至今我们对汉字的了解和研究还是停留在片面的和比较肤浅的程度上,对汉字的许多独有的功能以及更深层次上意义的开发和利用尚有很大的不足,这些都要依赖我们广大的汉字工作者们去进一步地研究和发现。
壬、 我们的责任和应该做的
现在已经进入了21世纪,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人们的交流日益增多,生活节奏也不断地加快,我们受到的诱惑也越来越多。我们的社会已经成为了一个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社会,大多数的人们都在为“利”而奔忙着,在我们的内心世界已经变得十分浮躁的时候,我们才更加需要我们优秀的传统文化来充实我们已经开始荒芜的心灵。
在我们现行的教育制度中,过分注重了对外语教育的普及和推广,我以为这不但造成了在教育资源以及个人精力投入的极大浪费,而且最主要的是导致了我们的学生对自己本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的陌生和漠视。单从一个普通学生学习外语的时间来看,从初中一年级到大学毕业,就有十年的时间。而在实际的工作中,绝大部分人基本上不会怎么遇到非用外语解决的问题,即使很偶尔地有需要,通过查字典也完全能够解决。而外语这个东西如果不是经常接触使用,是很快就会忘记的,在走出校门的几年里,如果没有机会经常性地使用,学的一点东西就基本上都还给老师了。因此,我觉得我们中的大部分人只要在初中的时候学习一下外语就可以了,如果今后有需要,有这点基础完全可以进行进一步地学习。更多的人可以把剩下的精力投入到自己感兴趣的科目中去,我相信,十个人都懂一点外语这种现象,肯定比不上其中一个人精通外语而另外九人也各有所长的现象好。
自建国以来,特别是在十年“文革”中,由于大力提倡“破四旧”,使我们在本民族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展方面遭到了极大的缺失。而在“文革”之后,为了提高生产力,又提出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口号,特别重视了理、工科教育的提倡和投入,忽视了对人文科学的发展和光大,导致现在社会上普遍的信仰缺失,基本上是唯利是视。
今后,我们的教育部门应该把如何继承和发扬中国优秀的文化传统放到议事日程上来,而宏扬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手段就是推广汉字。由于前几年在引导上的失误,错误地把外语提高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忽视了传统文化对国民的熏陶,特别是忽视了对汉字的发扬光大,导致了新的“崇洋媚外”,对汉字的研究也缺乏重视,汉字在教育中的地位也相对地滑落了,连相当一部分主持人也以嘴里不时地冒出几句洋文而为荣。这是一种极不正常的现象,现在已经在设法扭转这种局面了。
从世界历史发展的规律来看,延续一个民族最根本的东西是文化,而对其他国家能产生长久影响的也是文化,一个民族只有当其本民族的文化全部消失的时候,这个民族作为一个独有的民族也就在真正意义上的不存在了。古语说“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因此,建议我们国家要制定一个长远的“大汉语”战略,在目前情况下进行一些必要的战略储备(包括人才、文化、资金、意识形态等等),为汉字和汉语最终成为世界上最主流的语言和文字打好基础、积累经验。
在当今的世界范围内,从文化渊源以及意识状态上来看,主要存在着三种文化形式:一种是以基督教为主要宗教形式的西方文化,绝大部分的西方发达国家都属于这种文化形式的范畴。由于欧洲国家率先进行了工业革命,近300年来,这种文化形式随着欧洲的殖民者们的足迹已经遍布到了世界各地,因此这种文化形式成为在当前的世界范围内占主导地位的强势文化,而作为目前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西方社会的代表——美国,利用其在世界范围内的强大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影响力,也不断地向其他尚不发达的国家和地区推广这种文化形式,有时甚至不惜使用武力手段;另一种是以伊丝兰教为主要宗教形式的伊丝兰文化,中东地区的绝大部分国家以及非洲的一些国家和地区都属于这种文化范畴(阿拉伯国家),这种文化的特点是宗教的影响比较大,甚至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如此,一些违背历史发展原则的宗教习俗在相当多的阿拉伯国家内还保留着,但属于这种文化范畴内没有一个是在国际上特别有影响力和号召力的国家,基本上呈一盘散沙的状态,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就抓住了这个特点,各个击破,这也是造成中东长久动荡的最根本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以佛教为主要宗教形式的东方儒家文化,这种文化形式发源形成于中国,当佛教与中国的传统文化完全地结合好以后,凭借着中国当时超群的国力和文化影响力以及地理上的便利,传播到了东亚以及东南亚的所有的国家和地区,与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本民族的文化相结合,一直到现在基本上还是这些国家自己本民族的主流文化,在整个远东地区形成了一个儒家文化圈。但随着近代中国国力的衰弱以及西方势力的侵入,西方文化对这些国家和地区的影响极大地增加,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有取而代之的趋势,但这毕竟只是近一二百年的事情,儒家文化已经在这些国家和地区存在了上千年的时间了,只要我们国家今后在经济上继续不断地发展,并制定出相应的、具有长远发展意义上的“大汉语”推广战略,在我国经济腾飞的基础上,适当地利用我国的地缘优势,凭借遍布于世界各地华人的力量,是一定会使中华文化覆盖到更为广阔的地区的。
我们要了解汉字的伟大历史和优秀特点,坚持推广汉字。我们每一个人的影响可能是有限的,但是通过这个网络可以把我们大家的力量联合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合力,让更多的人了解汉字、喜爱汉字、宏扬汉字。我相信,汉字的光芒最终会照遍全球。
癸、 结束语
我对汉字的认识也是逐步深入的。在较早的时候,由于受两个巨人——历史巨人毛泽东和文化巨人鲁迅——也主张汉字拉丁化观点的影响,一直以为汉字拉丁化是汉字发展的必然趋势(记得在小学时还看过一篇科幻小说,上面提到文字发展到一定阶段就都是拼音文字了,连从火神星来的、比我们的时代先进几千年的外星人用的也是拼音文字)。加之在上学的时候,也是把英语作为重点攻克的主课来重视,虽然学得头昏脑胀、怨声载道,也不敢稍存轻视之心,还是咬着牙学下去,反而对语文课有点熟视无睹了,反正总不会考不及格。这种心理一直到工作了之后,自己读了一些涉及到中国的传统文化的书籍后才有了改变。
我第一次觉得有必要深入了解一点关于中国传统完化方面的东西是在读了毛泽东的《蝶恋花 答李淑一》之后。在一瞬间,我读懂了这首词,我为该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坚定的信念以及对牺牲战友深切的怀念所感动,没想到这么精练的作品中可包含如此多的内涵,我居然被深深地打动了;后来再读了毛泽东的《沁圆春 雪》,这首作品无论从思想性和艺术性来说,都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而其中所表现出来的舍我其谁的强大气势,更是我辈永远不能企及却又无限神往的,于是产生了要多接触类似作品的强烈愿望。
以后虽然去找了一些古代的作品来读,但当时还是抱有一种功利主义性质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给自己“包装”一下。但传统文化的威力是我意想不到的,用“润物细无声”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我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被其所征服,才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中国人”。随着阅读量的不断增多,阅读的范围也大大地扩展了,越发地感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和精深,同时也越来越感到了自身的贫乏。
后来我读过章太炎先生的《小学答问》、《新方言》、《岭外三洲语》,黄季刚先生的《文心雕龙札记》,陆宗达先生和王宁先生合著的《训诂与训诂学》,王宁先生的《我与中国的传统语言文字学》,以上几人按顺序互为师生关系。在他们的著作中,都表现出了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中国的传统文化都有一种深厚的爱和一种强烈的责任感。他们虽然各自生活在不同的时代,而且每个人的生活经历相差也很大,但他们都以传承中国的优秀文化传统为己任。不管自己是处在什么样的境地,这种责任感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减弱,并且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这是中国的文字学家们自古以来一脉相承的优秀传统,在他们的身上表现出了中国传统文字工作者们的优秀美德,他们是一批真正的“儒者”。
应该说以上的这些著作是一些汉字文字学方面的专著,都是有一定深度的,读起来比较累。虽然其中的有些著作的写作年代已经距离我们现在的时代比较远了,但其中所表现出来的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情感,是我们在阅读这些著作中时时都能感受到的,并深深地为之而感动,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继承祖先优秀文化遗产的责任历史地落到了我们的肩上,我们只有去发扬光大才对得起这些前辈对我们的期望。受这些著作的影响和指导,我曾经准备按照他们提出的方法去通读《十三经注疏》和精读《说文解字》的。可惜由于生活环境的变化,导致思想基础也随之改变(这可能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我身上的具体体现吧),这个计划可能很难再付诸行动了,只能把这个心愿寄托在未来了。这是埋藏于心底的愿望,我期待着有一天能够爆发。我是不会放弃的,我怎么能够放弃呢?因为在我的血管里毕竟流着我的祖先——古越人的那种坚韧、执着、永不屈服,为追求一瞬间的辉煌不惜燃烧自己整个生命的血液。汉字是我们的祖先留给我们最可宝贵的财富,是无数仁人志士的嘱托,应该由我们来把她发扬光大,这是我们全体中华儿女的责任,是对于中国传统历史文化的责任,不管前途怎样, 我们都责无旁贷。
从学术角度来说,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象以研究汉字为主要目的的文字语言类学科在今后也肯定不会成为有众多人追捧的“显学”,但我以为汉字毕竟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优秀文字,是我们祖先留给我们最可宝贵的文化遗产,是需要千千万万象我们这样既具有现代意识,又懂得唯物主义方法论,还能甘于寂寞、踏踏实实地从事汉字研究和传播工作的青年来继承和发扬光大的。
我努力着,我期待着,让我们共勉。
部分参考书目:
《说文解字》、《训诂学》、《训诂与训诂学》、《中国汉字学史》、《中国文学史》、《古代汉语》、《诗词格律》、《文心雕龙》、《周易探源》、《诗集传》、《经学通论》、《清园论学集》、《古代汉语三百题》、《纳西象形文字语》、《女真文辞典》、《中国古代少数民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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