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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大,遇见了师姐
作者:
haier1
发布时间:
2015/6/5 1:31:55
<div style="display:none">fiogf49gjkf0d</div>那一年,我十八。春天,我在边疆的红大念书。坐着火车离开生活多年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踏上异乡的土地。
红大建在戈壁上,整个学校周围全是红色的尘土;一刮大风,整个学校就包裹在一层红色的土雾里面。学校的建筑是红色的,马路是红色的,树叶是红色的,就连人们穿的衣服也是红色的——如果有什么不是土红色的东西,也很快会被灰尘染成红色。
那天我正在学校附近的红土山上放捕鼠器,抓老鼠来做实验;红土山离学校很近,但平时也没什么人去,大家要么在红大待着,要么去红大附近的街上闲逛。对了,我是学生物的。红土山就是一个大鼠窝,我要做的就是在东南西北山腰山脚不同的地方安置捕鼠器,然后根据单位时间内抓到的老鼠判断它们的聚居情况、营养状况还有年龄构成等等——其实我觉得这个实验很无聊,但我还是要四处安捕鼠器,然后收回来。在后山走着走着,山下起风了;接下来的那一刻,是我一生的记忆:她,出现在我的眼帘里;穿着火红的大衣,面向山下的学校恬静的坐在那里,乌黑披肩的长发和洗得暗红发白的牛仔裤,山下包裹在红雾里的学校映衬着这美丽的身影,或许这就是美吧。她面对画板架,手里的画笔飞快的舞动着;离得有点远,我只能依稀看见画板上学校的轮廓,还有她不停舞动的右手;修长的手指,柔中带刚的挥洒着。走近了点,终于看清了,她在画雾,红大特有的尘雾!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还有她的画;那一刻,就这样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记忆里。我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长短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她的笔也停了下来。虽然我不懂艺术,但我也能感到画中透出的肃杀和嘶吼——一个女孩子干嘛画这样的画啊?
她起身,收拾好画板,准备向山下走;根本无视周围的东西,包括我这个在背后离的不远的人。“小心!”我大叫起来,可还是晚了,啪的一声,捕兽器拍在了女孩子的右脚上,她一下就坐在地上,画具撒在一旁。后山很少有人来,而老鼠比较多,野猫也多;我师兄调查野猫安的是捕兽器,提前告诉过我位置——没错,我是来收捕鼠器的,结果捕兽器把人夹伤了。我赶紧冲过去,半跪在她身边,夹子咬穿红色的帆布鞋,嵌进了肉里。回头看了一眼,挺漂亮的女生,当时也没细看,得赶紧处理伤情。我也没多想,“忍着点啊”,脚踩着捕兽器使劲给拉开了;我也没多说,她就轻轻的把脚抽了出来。我把捕兽器扔到一边去,把血浸的鞋子脱下来验伤。还好,皮外伤,我的心稍微安稳下来。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她从头到尾就没出过声;女的伤成这样不叫嚷,不会是哑巴吧?扭头看,她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艺术家都是疯子,我不会遇见疯子了吧?”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才是疯子呢!”她嗔了我一句。“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别误会。恩……那个,你脚伤的不重,但需要包扎;等等啊,我帮你包好了送你去医院吧”后面她说什么我忘了,因为我是外貌协会的,看着漂亮的女孩子我就说都不会话了;脑子一短路,就忘了;我这人有个特点,一见好女人就紧张,尤其是这么有范儿的女人。
只记得我帮她包扎好了,然后准备叫人来接她去医院;结果,我的小灵通在山上没信号(不仅在山上,在红大也经常没信号),她说她根本就没带手机,说是出来采风从来不带手机的。我就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不怕出事,我真是服了她了。没办法,用走的吧,我先扶她走了一段;看不行又背着她走,还好山不高,没花多久就下来。找了辆车,送她去了医院。因为是我们科室安捕兽器给人弄伤的,包了医药费,送回宿舍静养之后还要我管送饭,当然,公费的。想想人家画个画就给夹伤了,这点要求也没什么,就照办了。
动科生:这才有机会细看她,人说美不美,看大腿,师姐的腿笔直修长;所以,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师姐的骨骼比例绝对是造物主的杰作——虽然我不信主。
后来我知道她是学油画的师姐,叫小齐,和我同岁,不过上学比我早,就成师姐了。她人平时很好相处的,但只要一拿起画笔开始画东西,整个人就变了;沉稳,肃穆而又让人捉摸不透。就像火山一样,外表看上去冰冷荒芜不可靠近,但那奔流的岩浆凝结成挣扎的石块记录着曾经的炙热狂野,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地下随时可能喷涌的熔岩。她伤好之后我们自然而然的成了朋友,偶尔一起在食堂吃吃饭,闲聊一些红大的事情;然后我讲讲我的捕鼠进程,她讲讲她的绘画专业——还好,她讲到绘画的时候不是那种要人命的状况。师姐是一个异常坚韧的人,不仅是在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对待皮肉痛苦上,在精神层面上,更让人为之倾倒。她告诉我,曾经她为了学一种运笔方法(第一次见她画雾的时候那种笔法),不停的画不停的画,房间地板上的纸垒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在画板前坐了三天三夜,最后才领会到这种笔法。所以说,虽然和我同岁,但以这种方式学画画的她和我比起来,就完完全全是师姐了。
有时候我会去她班上蹭课,跟着学一点雕刻,色彩,赏析啊什么的;有时候我会拉着她来上专业课,会讲些稀奇古怪的生物习性,动物行为,还有生物科技历史什么的。师姐的生活很丰富,音乐、电影、舞蹈——我只能觉得她是个艺术者;而我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没少被师姐鄙视。她偶尔会教我一些人文东西,让我感觉到除了我熟悉的捕鼠而外,世界有如此多的美好需要去感受。遇见她是我的荣幸,因为我会学到很多。
我对她绘画时的恐惧延伸到了她的画具,虽然我们比较熟了,可我从不敢碰她的画笔。但人总有好奇心的,我很想知道她坐在画板前拿起画笔的感觉,于是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的拿起来画过几下;没有任何的感觉——可能,那是她心里自己才能明白的感觉吧。有一次我大意了,刚坐下就被发现了,她一下就浮现出冰冷的面庞,随手提了个折凳一步步款款的朝我走过来。我的心扑扑狂跳,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种惧怕感,很少有事情能让我惧怕的;我倒不是怕挨打,我是怕原来我在我看重的师姐心里面无足轻重,这是最要命的。我本能的略微蜷缩了一下,握笔的手都在颤抖,我闭上了眼睛。“喀”,凳子放在我旁边了,师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不好玩,你想画的话我送你一套好了”。我记不得这事儿是怎么结束的了,总之后来我再也不敢碰她的画具,而师姐也再也没有过那种让我恐惧的感觉。
后来我们之间的回忆甚至想起来都有些不真实。师姐采风会带上我,她会画一些草、树、牛(我们院多的是)之类的。我们院鸡舍出了只张狂的鸡,每天早上五六点就会打鸣;它的张狂在于它会飞到鸡舍顶上去打鸣!这鸡,万中无一。于是师姐让我带她去牧场等着画公鸡打鸣;其实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画这种片刻的东西,但师姐要我去我还是屁颠屁颠的去的。早上四点,我们在鸡舍外的角落等着;师姐拿着画笔静静的等着,红日渐渐升起,我坐在一旁看着师姐站起来,款款走到我身边,双手按着我肩膀,深情的看着我向我靠近——“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公鸡打鸣把我吵醒了;师姐用那飞舞的笔法捕捉着这个生物闹钟。我真的很想把它炖了,为什么不晚一点再叫呢。
我去收捕鼠器的时候,也会叫上师姐。虽然外人看来研究死老鼠是无趣的事情,但懂生物或者疫病传播的人都知道死老鼠还是很有用的。我会跟她讲这只老鼠多大,最近吃的好不好,身体状况之类的。也不知道师姐是不是感兴趣,反正她偶尔会跟我一起去。话说回来,在红土山上看红大还真是有一番景致。
师姐画星星的时候会叫我帮她在戈壁下帐篷,她说戈壁上的星星和红大里的星星不一样。说实话,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在红大看到的星星出了红大再看见了就不一样;要不然师就不会总说我欠素养了。在我的眼里,还真是感受不出来。
在戈壁滩师姐还帮我画过一幅肖像,我坐在她的对面,她拿起画笔平和的对着我画着;这次她没有那种刀兵沙场的感觉,反倒让我感觉怪怪的。她的手用画红雾的那种笔法在画板上跳跃着,跳跃着。我就喜欢她那种认真的感觉,那一刻,在我心里,恰如我第一次见她的那一刻。我注视着师姐,忽略了时间的流动,还有久坐的酸痛;只想这样看着她,能够这样一辈子看着她,该有多好呢。师姐起身的那一刻,我知道画好了。我兴冲冲的走过去欣赏我的肖像。不过,我瞬间就迷惘了——师姐的画里是一片绵延的草原,还有蓝莹莹的天,和圆滚滚的太阳。“师姐,这就是我的肖像?怎么没看见我呢?”“恩,这就是你的肖像啊。好了,回红大吧。”我彻底迷惘了。师姐没给我机会再问,我也知道再问她也不会告诉我;然后,我就在师姐的催促下收拾东西一起回学校了。
我们团体聚会有时会邀请师姐,下夹子的那个师兄每次见到她都要先道歉,然后由我送上碳烤的鸡翅或是兔腿,当然,基本都是我烤的。聚会的时候是大家最开心的时候,每人都会讲一些小故事;最记得的是师兄讲的一个古时候太监的故事,为了感情人可以付出很多,尽管有的时候是没有结局的结局。师姐在聚会的时候从来不讲故事,但私下我们一起的时候她会跟我讲梵高的忧郁,讲毕加索的偏头痛,讲达芬奇的惊人天赋,还讲一些我不知道人;师姐告诉我学绘画的人能透过画去读懂一个人,就像我可以拿老鼠去读懂红土山的鼠群一样。可惜我实在是不文艺,师姐说了很多我还是不明就里。
我想,于我而言,人生的意义是一片操场,因为我所见的所知的所能用我的生物脑袋描绘的,就只能是一片操场那样大的境界;而在师姐那里,人生的意义可能是一个村庄,甚至是一片草原——谁知道呢,我总是猜不出师姐的心。
我挺喜欢师姐的,虽然感觉不出她喜欢还是不喜欢我,但我能感觉得出她不讨厌我,我自己觉得这样也就够了,可以表白了。我不富裕(只用得起小灵通),而我又想用恰当的礼物表白自己的心意;我就找红大的清洁阿姨高手帮忙,带我去捡瓶子。一个芬达瓶子1毛8,一个易拉罐一毛,一个雪碧瓶子两毛,一个啤酒瓶3毛;我和阿姨说好,她告诉我那个时间段哪里的瓶子多,我和她一起捡(别的阿姨太婆也会去争着捡),然后我捡回来的部分五五开。还好,戈壁滩上的红大人饮料买的多,而阿姨总能找到瓶子多的时段带我去(垃圾多的地方瓶子不一定多,人少的地方瓶子不一定少),辛苦了一个月,挣了几百块。学校有学昆虫的人开了家琥珀小店,做的琥珀圆润透亮;我隐约能感觉到琥珀里凝固的生命,不知是不是来自师姐的熏陶。我去做了个琥珀吊坠,里面是两颗我选了很久的黑麦草草籽。我就像黑麦草种子一样,在春天的雨水中发芽,泥土无法埋没我倔强的生长,寒夜无法冻伤我柔韧的脊梁——种子就是希望,我虽然弱小,但我一定会站在大地上笑看这美丽的春天。
那一年,我十八,她也十八;在2011314这个日子里,我和师姐在红大的操场上散步;我拿出了手里的琥珀,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向师姐表白。师姐笑了笑,没有接我手里的琥珀;“看,红雾”然后,就是那副手握画笔时候的表情;我一抬头,又起红雾了——我真的猜不透,真的猜不透,真猜不透,猜不透,不透,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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